幽靜的山道,兩邊林木蔥蔥,不是很寬,容兩人並排卻是綽綽有餘。
不多會,眼前出現一方古樸的小築,在山野中更顯清幽、雅致。
風回雪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月遺痕,試探著問道:“你怎會知曉庖三刀的住所,傳言,他都是獨來獨往,很少結交朋友的啊”。
月遺痕聳聳肩,“他確實沒有幾個朋友,但很不巧的是,我恰恰是那很少的幾個之一”。
風回雪正要問緣由時,屋子裏忽然走出一個人來,朗聲道:“遺痕老弟,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月遺痕放聲笑道:“沒嚐到你庖三刀的手藝,我又怎會無恙呢”。
庖三刀伸手指了指他,相視一笑。
風回雪忽然輕咳了兩聲,在她的想象中,廚師都應該肥頭大耳的,可是眼前這位,一身玄色衣衫,瘦弱精悍,年齡確比風回雪要大出兩輪,就像一個古怪的老頭,談笑間竟有一股和月遺痕一樣的油滑,與她所想,出入甚大,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被月遺痕耍了。
她扯了扯月遺痕的衣角,低聲道:“你確定他真的是庖三刀嗎?和我所想完全不一樣”。
月遺痕輕輕挑眉,滿眼笑意的看著她,反問道:“那你覺得廚神應當如何?”
風回雪沒好意思說出自己的想法。
庖三刀目光轉向風回雪,問道:“這位是?”。
月遺痕輕輕一笑,“你食神居除了招待朋友外還會招待別人嗎?”。
庖三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引他們進入食神居。
庖三刀朗聲一笑,“今日一早,我便見窗外的樹枝上有兩隻喜鵲在嘰喳呢南,想著定是有貴客光臨,不想是你小子,不知今日光臨寒舍,所謂何事?”
月遺痕大笑一聲,“如我這般,總是逃不脫紅塵輾轉,哪像某個好命的家夥,尋了這麼個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樂的逍遙自在,我這心裏總是不平衡,這不,想著找點事讓你做麼”。
庖三刀退後兩步,猶疑道:“你小子又有什麼惡作劇?”。
月遺痕擺擺手,“你怕什麼,我隻是想著去年的醉紅塵應該還剩一點吧?”
庖三刀忽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月遺痕,“我就知道你小子惦記著我這倆壇酒”說著,走入後院去了。
風回雪環視了一眼屋內,陳設也沒甚特別,除桌上的一套流光琥珀杯略顯奢華外,其它的都甚是陳舊。
月遺痕輕輕一笑,已猜到風回雪心裏再想什麼,“別小看了屋裏的陳設,這些桌椅都是用長白山的萬年紫衫木所製,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別看這老小子最是清高,可是對吃穿用度什麼都要最好的,所以才有水雲間的一年三次宴”。
風回雪偏頭一笑,“你們倆都差不多”。
“笑紅塵我這就剩一壇了,又讓你小子趕上了”庖三刀苦笑著說道,看樣子甚是心疼。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是為你好”月遺痕毫不臉紅的說道。
“風兄,喝了這醉紅塵,怕是以後喝盡天下瓊漿玉液也覺無味”。
風回雪輕輕挑眉,“可是比水雲間的陌河還要好?”。
庖三刀淡淡一笑,“老夫的醉紅塵可不是所有人都喝得上的”。
月遺痕已經迫不及待的自斟了一杯,清如白露的酒倒入琥珀色的酒杯中,卻慢慢變成淺綠色,後又變成五彩之色,繼而又漸漸變為嫣紅,屋子裏芳香四溢,說不出的奇異,
風回雪的眼中神采漸濃,略微客氣一下,端起酒杯。
嫣紅色的液體入口,說不出的清香醇厚,餘味悠長。
風回雪轉了一下酒杯,慢慢放下,悠悠道:“此酒入口綿柔,先是淡淡的青澀之感,後清淺飄渺,後又濃鬱芳香,最後仿佛又融為一體,漸漸淡化,就猶如一個清白如紙的人,流轉於紅塵,最後激情歸於平淡,人卻沉溺於紅塵中,流轉、流連,醉紅塵,好名字。”
庖三刀笑了笑,“你小子也不差,我這酒,你配喝。”
“隻是不知這酒如何釀成?”庖三刀捋了捋胡子,淡淡一笑,眼中有著說不出的光芒,“這醉紅塵是采用合歡穀的露水,一年才能收集一壇,又經冬凝夏曬,十蒸十釀,兌五色桜,晶瓊液,三解三溶而成,這樣如此反複,到了最後,一年也才能得這小半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