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可不想大業未興,便被一些狗犢子搞了盜版。
洗幹淨搓下的苞米,熬煮之後放入木桶,再添上酒曲。徐牧根據上一世的記憶,兌了井水比例,隨後尋了一件破冬襖,緊緊蓋在上麵,等著發酵成酒。
上一世那會,他時常回入鄉走親,對於自釀酒的過程,記憶猶新。
事實上,隻要他願意,直接可以用酒樓裏的黃酒來蒸餾,但這樣一來,要添的材料銀子起碼多一倍,有些得不償失。
索性,照著全套方法來做,到時候出了問題,也能吸引一番教訓。
“司虎,找些東西壓住。”
司虎溜著院子跑了一圈,抱來幾坨石頭,甚至還抱來了一把生鏽的老柴刀。
“哪兒來的刀?”徐牧臉色一驚。
大紀律法,尋常百姓若是私藏鐵製武器,可是重罪。私酒才剛起步,他可不想出什麼紕漏。
“嘿,牧哥兒你忘了,官差都見過的,這把老柴刀又鏽又鈍,都懶得登記了。”
徐牧鬆了一口氣,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原主人的記憶裏,除了清館裏的花娘,剩下的,便是一些狗屁倒灶的記憶點了。
“牧哥兒,啥時候才能吃酒?”司虎抹著手,蹲在地上,出神地看著被冬襖蓋住的木桶。
“不急,很快便有。”
徐牧已經打定主意,到時候,這第一份蒸餾酒,除了給司虎小嚐幾口,剩下的,都用來打響名頭。
放在後世來說,這叫體驗營銷。
“司虎,別看了,先休息一下。”
忙活了大半天,徐牧著實有些累了,又見著薑采薇剛買的新被子,不知覺困意添了幾分,剛上了木床,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醒過來,已經是天色昏黑。
揉了揉眼睛,徐牧遠遠便看到,院裏的那間小破屋,昏暗的桐籽油燈下,小婢妻忙碌的身影,隨著燈光不斷搖曳。
徐牧起了身,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在院子牛棚的邊上,已經搭了一扇柴門。
不用說,肯定是薑采薇做的。
猶豫著下了床,徐牧原本不想驚動薑采薇,卻不料動作終究大了些。
薑采薇驚喜地小跑出來,和昨夜一樣,還沒開口,便把手裏攥著的銅板,遞到徐牧麵前。
“徐、徐郎,奴家今日幫工洗衣,賺二十文。”
那隻手,分明都泡腫了的,天知道這一日時間,她洗了幾桶衣服。
徐牧猶豫了下,第二次把銅板接了過去。
這模樣,都跟個上門收債的小惡霸差不多了。
薑采薇卻顯得無比高興,又匆匆跑進屋裏,端了一個粗碗過來,依舊是芋羹糊糊,不同的是,這一次糊糊上麵,和了些野菜。
“你吃了麼。”
“奴家吃了二大碗。”
徐牧才不信這些鬼話,擺了擺手,“我在酒樓吃過了,你自個留著吃。”
怕薑采薇不信,徐牧還故意噎出了一個飽嗝。
“你吃了吧,我都飽了的。”
捧著粗碗,薑采薇站了一會,終於相信了徐牧的話,脆生生地轉身回屋。
不久,屋裏的桐籽油燈下,一個垂頭吃飯的瘦弱人影,動作雖然顯得略微僵硬,卻吃得無比歡欣。
徐牧轉過頭,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