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意味深長地笑,“不好意思容小姐,中午實在抽不出時間。晚上吧,今兒我生日,在零點會所定了一桌,到時候你帶著合同過來。”
零點會所,錦城有錢人的銷金窟和歡樂窩。
男人和女人去那裏,無論怎麼說都帶了層曖昧。
即便朱老板定中價位的裝修方案,容煙也能有一萬多塊的提成進賬。
所以,容煙沒有找到推拒的理由。
結束通話前,朱老板又叮囑她下班後一定要早點過去。
剛放下手機,容天德的電話打來。
“容煙,馬上來我辦公室!”
容天德的口氣,明顯是被白玖凝煽風點火的。
三分鍾後,容煙走進容天德辦公室,容天德在忙著講電話。
容煙也不客套,直接坐到容天德對麵的老板椅上。
“······阿行人中龍鳳,小女能嫁進顧家實屬高攀,我們對禮金聘禮沒有任何要求,一切聽顧老夫人的安排就是······”容天德態度恭謹。
嗬,現在已經開始商量訂婚的聘禮了,看來她得加快速度了呢。
“容煙!”
容天德已結束通話,用力拍了下辦公桌。
容煙在老板椅上不緊不慢地轉圈兒,嘲諷地看向容天德,“白玖凝又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凝凝馬上要和顧行訂婚,你竟敢和顧行不清不楚!”容天德怕被人聽到,刻意壓低了嗓音。
容煙一隻手摸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白玖凝要我滾出容氏,我想知道你什麼態度?”
“煙煙。”容天德態度忽然好轉,“凝凝正在氣頭上,你先離開公司一陣子,等她氣消了,爸就把你弄回來。”
果然,她在容天德眼裏什麼都不是!
容煙甩了甩散在腦後的長發,笑了聲,“好啊,我今天滾出容氏。明天你就等著警察叔叔上門好了。”
“你個白眼狼還留著那段錄音是不是?”容天德臉色大變,抓起一疊文件朝容煙砸過去。
容煙早側身避開。
“你個死丫頭想用錄音要挾我?”容天德氣焰矮了一半。
容煙從桌上拿起打火機點了支煙,又把打火機扔回原處。
“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就相安無事。如果容總非要替白玖凝出氣,把我攆出公司,那就魚死網破。”
白色煙圈從容煙紅色指甲中慢慢升起。
半月前容氏資金周轉困難,容天德為了順利從銀行拿到貸款,給一位姓孫的行長送了副價值百萬的字畫。
當時容煙和白玖凝鬥得火熱,於是留了個心眼,悄悄在容天德文件包放了隻微型錄音筆,順利錄下容天德行賄的語音。
容天德臉色鐵青,聲音低了很多,“我不信——你敢把親爹送進局子裏!”
“這年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容總真要不信,咱們就試試。”容煙手指輕揚,彈了下煙灰。
“那段語音在我郵箱放著,被設置成定時發送。如果不撤回,明天上午八點,會準時發到錦城市警察局的經偵科。”
容天德氣得抓起一個水杯摔地上,“你上顧行的車惹怒了凝凝,凝凝非要把你攆出公司,你說我該怎麼辦?”
容煙不以為意地淡笑:“容總真要想去吃牢飯,我肯定不會攔著。”
容天德黑著臉沉默多時,語氣緩了緩,“我去凝凝那裏替你講情,不過下不為例。”
“容總不妨好人做到底,把我調到設計部。”容煙昂首吐著煙圈兒,盯住上方的天花板,“容總不是一向以伯樂自稱嘛,我是學室內外設計的,在市場部太屈才。”
容天德嗅到股威脅的味兒,再次沉默。
容煙故意看了下腕表,“我還要去食堂吃午餐,隻能給容總一分鍾的考慮時間。”
“這周也沒幾天了,下周一你去設計部報道。”容天德眉頭緊擰應下。
容煙是京大建築係高材生,他當初把容煙弄進容氏,就是想把她放進設計部。
但白美麗吹了枕頭風,說容煙心高氣傲先去市場部鍛煉鍛煉,磨一磨身上的銳氣再回設計部也未嚐不可。
容煙入職三個月,和白玖凝鬥得水深火熱,把她們分開也不錯。
“容總,別忘了在內網上下個調令。”容煙起身便走。
容天德叫住她:“顧行是凝凝的未婚夫,以後不許你再對顧行勾三搭四!”
容煙冷笑,“顧行真要對白玖凝忠貞不二,我還真勾搭不動。”
“美麗替你物色了個不錯的男孩子,後天是周日,你們先見個麵——”容天德話未說完,容煙就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