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展兄真可謂是不辭辛苦,苦盡甘來,來者不拒啊!”龐昱手持一壺清酒,外加兩盞酒杯,隨口胡謅一些亂七八糟卻又格外押運的成語,笑嗬嗬的走了過去。
“夜色已深,為了不饒侯爺美夢,展昭定將這群擅自破籠而出的老鼠重新關回籠內!”展昭雖回的恭敬,可不難聽出,他的話中透著濃濃的嘲諷。
別說太師府,哪怕是尋常百姓家也不可能同時出現如此多的老鼠。他不傻,豈會不知此乃安樂侯故意戲耍於他,想讓他這個皇上欽封的‘禦貓’難堪,成為茶餘飯後的笑柄?
“展兄勞苦功高,來,為表敬意,本侯專程命人取出珍藏的好酒,打算在這月下與你小酌一番。”龐昱不由分說的拉著展昭朝院中的涼亭走去,心細的啞姑早已備好小菜,屏退左右,為二人騰出足夠的獨處空間。
礙於身份,展昭並未發作,而是好脾氣在石桌邊坐了下來。
“展兄,本侯雖非善男信女,但也不至於是洪水猛獸。論武功,本侯根本無法與你相提並論,你何必如此防備?”龐昱無辜的聳聳肩,徑自為兩人的杯中斟滿酒。
“侯爺言重了!下官一介粗人,生怕言語間冒犯了侯爺。因此,不得不謹言慎行。”展昭話中帶刺,別有所指。
“放心,我隻想找你喝喝酒,賞賞月,僅此而已。”龐昱不再以‘本侯’自居,無形中又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必如此防備的看著我,酒裏沒毒的。”說罷,她像是在證明自己的話一般,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狀,展昭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江湖兒女,何時如此扭扭捏捏,遂也端起酒杯。然而,當展昭剛把酒喝入口中之際,龐昱涼涼的補了句:“毒藥沒有,****還是有可能的。”
“噗——”展昭被龐昱弄得直接把尚未入肚的酒,盡數噴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
陰謀得逞的龐昱,見一臉狼狽的展昭,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拭去嘴角的酒漬,展昭一臉氣憤的質問道:“侯爺,展某自認為沒有得罪您的地方,可您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展某麻煩?”
“展兄,別生氣。我不是見你久居官場,少了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的逍遙,整個人太過沉悶了嗎?”龐昱又倒了兩杯酒,端起其中之一,抬頭對著夜空上的那輪圓月,即興而作道:“男兒當執劍,磊落天地間。出世懲奸惡,朝堂保青天。有情肝膽外,理法在心弦。知己月色下,把臂共言歡。”
展昭手持酒杯,靜靜地注視著麵前詩興大發的安樂侯。柔和的月光為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不知為何,那一向令人厭惡的嘴臉竟讓展昭移不開視線……好像心下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被觸動了似的……
知己嗎?
確實,他放棄浪跡天涯,一心雖包大人除惡揚善,受官場條約的束縛和限製。這其中的艱辛坎坷,又豈是外人所能知曉的?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最懂他的竟然是那不學無術、惡名在外的……安樂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