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趙禎’為當今天子的名諱,但很少人記得‘趙受益’這個曾用名。
然而,龐昱離開小屋在熱火朝天的工地仔仔細細地查看了兩遍,卻並未如期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思酌片刻,她本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原則,在土堆中翻滾了N圈,硬是將身上的華服蹭一團破布,並打散發髻,隨手在臉上抹了把黑泥。
瞅準時機,龐昱裝作剛解完手的樣子從山後走出,就那麼大搖大擺的混入了髒亂的礦工之中,直至日落同他們一並回到比豬窩還不如的休息所。
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灰頭土臉的‘工友’,龐昱低聲問道:“這位老哥,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喜歡穿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
“誒,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剛被抓來的,聽他們私下講,隻要找到那個年輕人就有可能逃離此地。”龐昱故弄玄虛,信口胡謅的本事已練就的出神入化。
“估計你小子是被他們那幫家夥給忽悠了,外邊設有重兵,饒是你插翅也難飛。”那人不讚同的搖搖頭,徑自開口道:“但是這兒倒的確有那麼一位。”
“敢問他眼下身在何處?”
“喏,蜷縮在角落裏的那個就是,不過有沒有氣兒就不得而知了。”說罷,那人抬手指了指堆滿雜草的牆角。
龐昱連聲道謝,然後七手八腳的爬過去,翻了半天才將埋在下邊的‘屍體’挖出來。
盡管是‘錢百萬’那張極其平凡的大眾臉,但緊閉的雙眼,發紫的嘴唇以及微弱的氣息卻令龐昱遲遲不敢上前相認。
“醒醒,快醒醒!”龐昱將人輕晃了兩下,然後掏出從公孫狐狸那兒搜刮來的解毒丹、療傷藥一股腦的全部灌入昏迷不醒的宋仁宗的嘴裏。
“咳咳——咳咳——”可憐的年輕帝王並未因傷重不治而送命,倒差點兒被某女的‘雪中送藥’活活噎死。
“怎麼搞的,竟受了這麼重的傷!”驚訝之餘,龐昱單手搭在宋仁宗的脈門,運氣幫他疏通經絡,恢複傷勢。
一炷香的功夫,宋仁宗才緩緩睜開雙眸,迷茫的注視眼前的一切。
“喂,能聽見我說話嗎?”
宋仁宗試著動了動唇,但多日滴水未進的幹裂嘴角和嗓子使他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見狀,龐昱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低頭覆了上去。
唇舌緊緊糾纏,宋仁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又瘋狂地在龐昱口中侵占、掠奪。龐昱從未被如此認真,如此迫切的需求著,舌尖被吮的發疼,空氣一寸寸的從胸腔裏被抽壓而出,那種源自靈魂的顫栗感自心髒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靠,你屬狗的啊!”好不容易被放開的龐昱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唇角,惡狠狠地瞪了那罪魁禍首一眼。
“我誤以為這是臨死前做的最後一個美夢,當然要全力以赴。”
聞言,龐昱毫不猶豫的對年輕帝王豎起中指,然後在他身旁坐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沒好氣兒道:“說說,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