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宗令(1 / 3)

趙國西南,張家村。

秋風蕭瑟,落英繽紛,一派秋意濃。

村外有一茅屋,孤零零地坐落在一棵大榕樹下,門前三五隻雞鴨悠然晃動,籬笆下一抹金菊迎著夕陽綻放金光,襯著西邊天空的滾滾火燒雲,此情此景顯得十分安詳寧靜。

唯一不足的,就是此時茅屋裏沒有升起嫋嫋炊煙,讓這幅畫麵失去了一絲生動。

茅屋的門虛掩著,有光和風從縫隙中穿進去。可以看見,茅屋裏一個身穿麻衣布鞋、慈眉善目的老人盤腿而坐。老人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就連呼吸都細若遊絲,常人即使靠近他身邊也是察覺不到的。

“呼~!”

這番寧靜沒有持續多久,原本徐徐的晚風忽地變得狂暴起來,茅屋前的籬笆經不住晃動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那幾隻悠然的雞鴨也是受驚般鳴叫起來,紛紛向茅屋簷底下躲。

一片烏雲沒來由地出現,刹那將天上的火紅火燒雲遮擋住,就連懸掛在西邊山頂處的火球也是被瞬間吞沒,不知所蹤。

這個世界一下子昏暗起來,轟隆隆聲響起,空中竟然有閃電遊走,雷鳴陣陣。這天竟是說變就變了,沒有絲毫的前兆。

茅屋裏盤腿而坐的老人也就在此時猛地睜開了眼睛,可以看見,他雙眼開闔間,渾濁的眼神中閃過了兩道金光,隻是金光稍縱即逝,瞬間隱去。

“這天,終究是變得太快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老人抬頭望天,喃喃自語著,隻是那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愁容,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很擔憂。

“爺爺,我回來了。”

茅屋外一道瘦小身影快步跑過榕樹,然後推開籬笆,一邊朝茅屋裏喊著一邊皺眉看天。似乎是看出快要下雨了,少年那張俊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擔憂,反而是露出頑皮得意的期待,似乎可以想象下雨後少年歡喜地在雨中奔跑的情景了。

少年推門走進屋裏,然後摸出火折子,點亮木桌上的油燈後,看了一眼盤腿而坐的老人,此時老人卻沒有看他,而是繼續抬頭看天。似乎是察覺到什麼東西不對勁,少年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麼,然後轉身走進廚房,將手裏的兩隻南瓜放下,又熟悉地從鍋裏端出早已熱好的飯菜,放到木桌子上後,才輕聲對老人說:“爺爺,吃飯啦。”

老人聞言,才將目光從門外的天空上收回,落在少年稚嫩的臉上,眼中露出慈愛之色。

“爺爺,你怎麼啦,怎麼今天怪怪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然後皺眉看著老人。

老人微笑著搖搖頭,然後轉頭看了一下門外越發黑暗的天空,眼裏的凝重之色越濃了,半晌他才回過頭來看著少年,問:“今天去你師兄家都做了什麼呢?”

少年聞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苦笑,旋即頹氣道:“也不知道師兄怎麼搞的,明明說好今天去他家翻閱拳譜的,而且李伯父也答應了,可師兄卻說看拳譜不如練拳,就拉著我練,當時李伯父和伯母也在場,我也不好意思推辭……但……”

說到這裏,少年忽地聳了聳肩,停下不說了。老人見狀,卻是微笑著搖頭問:“最後你輸了?”

少年撇了撇嘴,將一根苦菜扔進嘴裏,自個嚼起來。老人對此也沒有反感,反而是大有深意地看著漫不經心的少年,然後道:“其實你是故意讓著你師兄的吧。”

少年眉頭一皺,旋即哎呀一聲,一邊往老人碗裏夾菜一邊不耐地道:“爺爺你就別亂猜了,師兄入門比我早,拳法比我熟悉,我自然打不過他啦。”

老人微微一笑,卻是不再說話,端碗默默地喝了一口粥,然後低頭輕聲道:“五行拳講究的是形意神,而非蠻力。你師兄雖然天生神力,但卻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心境粗糙,難以悟通其中拳義精髓。小洛,你的陰陽冥神訣已經練到第二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