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寢室裏,陳正認真地照著鏡子,沾著水梳整齊頭發,刮去胡須。
這張臉,還有些未長開......根本沒有幾年後他馳騁商海的堅毅模樣。
翻開熟悉的老舊旅行箱,隻翻出了一件還算過得去的白襯衫。
“阿正啊,別想女人了。來,我們一起看書學習。”寢室最裏頭的鋪位,一個瘦巴巴的眼鏡兄抬頭,拍了拍床板,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正。
陳正不由得一緊,這位叫趙天建的眼鏡兄,在大學期間,和自己關係是挺不錯的,甚至在後來陳正生意周轉艱難的時候,借了四萬塊錢過來。可惜,最後還是去了鈦國發展......不過,這家夥的人生,可謂是蕩氣回腸,在家鄉的時候,高三剛開學,便偷偷揣了壓歲錢和學費,獨自一人偷渡去了鈦國,最後,心心念念的夙願沒達成,卻陰差陽錯地留在一家鈦國拳館,學了兩個月的泰拳。
“阿正,你覺得同性相斥這個假命題如何?我一直在努力反證。”
陳正抽了抽嘴巴,胡亂回了兩句,逃也似地走出了寢室。
我要找媳婦!這個念頭,在陳正知道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便一直盤旋在腦海裏。
沒記錯的話,妻子秦青青這時候,應該也在上大學,而且離淮北大學不遠。
作為夏國第二大的城市,淮城綜合排名,無論GDP,還是科技碩果,僅在燕都之後。自然,淮城裏林立的大學,也數不勝數。
而秦青青所在的藍橋大學,是最為出名的大學,聽妻子秦青青說過,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畫畫。
“你們這些娃兒,天天不好好學習,一個個跑過來藍橋藝術院看女娃子。”出租車司機表情很篤定,自覺得一眼看穿了陳正的意圖。
那時候的出租車司機還隻是司機,不是講葷笑話的段子手,熱情得像勝利會師的友軍。
“我來找媳婦。”陳正開口,聲音有點激動。
一路上,他想過無數次和秦青青見麵的場景,擁抱,依偎而哭,一訴離別後的衷腸......
忽然,陳正莫名地身子發顫。
結為夫妻,那是上一世的事情。
可這一世,秦青青未必認得他啊。
原本兩個朝夕相處的人,卻因為某種原因,錯肩而過不相識。
再說了,秦青青不僅生得漂亮,而且家世極好,憑什麼現在會喜歡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上一世中,是因為一場意外,他和秦青青兩個人同時被困了三天,最後產生情愫,才堅定地走到一起......他也離不開秦青青,毫無誇張地說,陳正能有後麵的成就,秦青青起碼占了一大半的功勞。
“娃兒,我跟你講哦,藝術院的女生挑著呢,專門鑽大款爺的車子。”
“她不是那種人。”陳正略微煩躁回了一句,目光轉向車窗外,看著那些熟悉而又不熟悉的風景,心裏不斷盤算。
物是人非,行人,風景樹,連街商鋪......陳正緊接著眼皮一跳。
這裏離藍橋大學已經不遠。
夕陽下,一個紮馬尾辮的女生,背上斜斜地挎著畫板,披著一件軍色的長風衣,踩著高跟鞋子,從鋪著褐色地板的步行道緩緩走過。
“停車!”陳正驀地站起來,冷不丁撞到了車頂。
“喂喂,娃子你要做啥!別急啊,你猴急個啥!這裏不能停車,要到前麵的路口。”
陳正顫著身子,車窗外,夕陽的餘暉,浸透了每一間商鋪,每一株風景樹,那抹身影,離得越來越遠。
“秦青青!”陳正將頭伸出車窗,大喊了一句。
風兒吹起來,承載著某種思念的呼喊。
......
秦青青回頭,撥了幾下額前被吹散的頭發,在看了幾秒之後,伸出手指彈了彈腦殼,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她走得很慢,並非是不趕時間,而是因為鋪著的地板縫中,那一株株新拔綠的小草,她不忍心踩到。
她喜歡畫畫,喜歡田園山水,喜歡藍天白雲,喜歡將它們通通裝入畫框裏。
這個世界啊,原本可以更好看的,水天一色,渺渺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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