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陳正走來這裏的原因。
還是那句話,偌大的淮城,他想出頭,想站起來,想破局,隻能靠自己。
十幾個大漢,圍在老人身後,看著陳正的學生模樣,止不住的發笑。
這些年有不少企圖贏棋從而一朝得運的人,皆成了殘廢。
“年輕人,你師從何人?”老人淡淡開口。
“看過兩本棋譜,最近碰到了事情,想來試試。”陳正平靜道。
老人揚首大笑,“真是不知者無罪,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規矩了?前段時間有個自稱南城棋聖的家夥,撐不過五分鍾,便跪在地上求我饒了他。”
“我沒有饒。規矩就是規矩。”
“你先說,你求我幫忙的事情是什麼?”
陳正抬起頭,“我想和嶺南人黃昌劍的恩怨,一筆勾銷。”
“黃昌劍?”老人皺了皺眉,詢問了旁邊的幾個男子,最後臉上浮出淡淡笑意,“這個可以辦到。”
“他選的是腿。”正著磨刀的男人,忽然咧嘴插了一句。
瞬時間,院子裏的諸多大漢,都囂張地笑起來。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當初從夏京來了位蟬聯九年冠軍的國手,同樣敗得很慘。”磨刀男人添了一句。
言下之意,陳正必輸無疑。
“我要加注。”陳正又拋出一句。
在場的人都怔了怔,都提醒你了,連蟬聯冠軍的國手都輸了,你居然還敢加注!
“一腿換一腿,我要淮城孫立真的右腿斷掉。”陳正神色依然平靜,揉了揉手掌,準備執棋。
老人沉默了下,眼光複雜地抬頭,“這個也可以做到。”
如果有選擇,陳正根本不想觸及黑暗,但這個世界,你要活下去,就隻能想盡辦法披荊斬棘。
在場的人,在聽到陳正一言既出的時候,不敢再發笑。
如此孤注一擲,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瘋子,另一種則是胸有成竹。
“不管輸贏,這份心性當得起少年英雄了。”老人言罷,開始執棋。
所有人的目光,皆緊緊盯著期盼。
什麼樣的將軍,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兵,這些手下,多多少少也略懂棋道。
陳正努力回憶著每一步落子,自然,思考的時間會耗費很多。
老人額頭冒出虛汗,他發現,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仿佛猜透了他下一步的想法。
很難纏。
到後麵,每落一子,雙方思慮的時間,起碼有十分鍾之久。
陳正襯衫後麵濕透,依然正襟危坐。
磨刀男人停止磨刀的動作,給他端了一杯茶。
“你贏了。”老人苦笑,“你似乎總能猜到我下一步的落子。”
大爺,我重生的,我記得你的路數。
當然,陳正不敢這樣說,抹了抹額頭的汗後,恭聲開口,“生死攸關,我不得不盡力,叨擾了。”
“兩件事情,我會替你辦到,當然,不會留下你任何把柄。還有,一年之內,不要再來找我了。”老人揮揮手。
陳正起身,再度恭敬施了一禮,爾後,邁著沉沉的步子,往巷子外走去。
剛走出巷子,他再也忍不住,整個身子軟綿綿地癱倒在地。
不經曆過生死,不會明白那種感覺。
城西這位下棋的老佛爺,原本是陳正給自己留下的最大一條退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動用。
但沒辦法,孫立真和嶺南人黃昌劍,已經逼得他走投無路。
“我送你回去。”磨刀男人跟了出來。
陳正驚了驚,“不用,我朋友在那裏等我。”
“你以為我過河拆橋嗎?我單純地欣賞你。也行,我叫高狩,咱們有緣再聚。”
等高狩走回酒館,陳正咬了咬牙,冒著雨,一路小跑出了縱橫交錯的亂巷。
在這一刻,陳正忽然很想見秦青青。
人之常情,那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該和最親密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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