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隻烏鴉“哇哇—”叫著從天上飛過,我用眼睛瞄了一下,信手一箭,那隻烏鴉撲楞楞地中箭掉下來。那幾個武士嚇得麵容失色,齊齊倒退了一步。但並沒有讓開去路,而是更加警戒地盯著我們。我們便慢慢地逼著他們往牆外走去。這時有很多人在路旁,都是靜靜地看著,連玩耍的小孩子也都停下來。我們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外走著,地上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忽然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我回過頭,看見一群手持武器的武士湧過來,把我們團團圍了起了。我們隻好停下來,再難前進半步。雙方僵持著,我感到腳漸漸被凍得有些刺痛。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要被凍成冰人了。要硬闖出去的話,恐怕我們也不會全身而退。

“好吧,我跟你們去見常羊王!”我高聲道。見了所謂的常羊王,也不至於有什麼要命的事情吧,總比在這雪地裏凍死強。那幫武士可比我們穿得暖和多了。

常羊王有一把長長的胡須,和他的頭發一樣黑得發亮。麵色紅潤,沒有一絲皺紋。一身麻布長衫,手持一根獸頭權杖。看上去並不威嚴倒有幾分親切,不知為什麼,這讓我想到石叟。

那個為首的武士拱手向常羊王施禮道:“王,這幾個可疑的異鄉人不知有何企圖,請王明察。”

常羊王點點頭,沉默地掃視著我們,忽爾露出微笑,“敏,不用緊張,我看這幾位遠道來的朋友並無惡意。”

為首的武士點頭稱是。他的名字叫敏。雖然常羊王這樣說,他仍然站在一側警惕地盯著我們。他一定對我們剛才的舉動有所顧忌,所以才不敢放鬆戒備。

其實常羊王的話更像是說給我們聽的。這時我們倒輕鬆了許多。

“敢問幾位從何而來?”常羊王問道。

我躬身道:“我們是陵陽河鳳族部落人,途經貴邦,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哦,原來是東方大帝少昊後裔,失敬!想貴部落到敝邦少有千裏,幾位行如此遙遠之路必有要事。”

我點點頭,“確有一些事情,但隻是個人之事,不勞王費心。”

“嗬嗬,既然這樣,我就不過多問了。請問怎麼稱呼各位?”

我一一把名字告訴給常羊王。

“既然各位來到敝邦,就請多盤桓幾日。敏,好好款待羿和幾位壯士。”

我忙擺手,“不必了,我們……”

這時伴著啼哭聲一群人湧進來,男女老幼都有,大都掩麵而泣。我們閃到一旁,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群人走到常羊王麵前,撲嗵嗵都跪倒在地。常羊王見狀,權杖點地,歎了口氣,道:“爾等莫再哀嚎,那形天妖獸向來作惡如此,今爾等妻兒被擄,本王雖心痛至極,但亦無良策呀!”

我在一旁聽得真切,曉得原來形天擄走了常羊城裏的黎民。但又不明白,形天未離開常羊山,如何又擄走人呢?

“這個無頭的怪獸怎麼還吃人呢!”吉光在一旁忍不住叫道。

“你們也知道形天事情?”

“當然,我們正要去找他呢!”吉光道。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哦?”常羊王驚訝地看著我們,“你們找他做什麼?”

我責怪地瞪了吉光一眼,吉光吐了一下舌頭,腦袋縮進去不敢吭聲了。

我正猶豫該如何回答常羊王,豎亥應聲道:“是這樣,我們一路走來,多聞常羊山有形天之怪為惡人間,曾想著若有一天碰著此怪,必除之以絕後患。”

常羊王聽豎亥這麼說,神情又黯然下來,“唉,那形天為半神之人,隻因當年被軒轅帝斬其頭顱,命卻不絕,經千年戾氣猶盛。天帝尚放任其行,何況你我皆為凡人。與其相搏,猶兔與虎搏啊。”

“不知那形天是如何擄走人的?”我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