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龍——!”
“吉光——!”
“豎亥——!”
……
我呼喊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可一點回應也沒有。我繞著潭水走了一圈,又登上一側的沙丘。茫茫沙海,一個人也沒有。四周寂靜得有些可怕。我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難道連大風都已不在這兒了嗎?我頹喪地坐在沙丘上,望著眼前依然美麗的景色,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那片花海絢爛奪目,猶如千百隻蝴蝶在風中起舞。誰能想到那裏會隱藏著殺機。是了,因為懼怕再次中毒,剛才並沒有到那花叢中去尋找。那些花草足有膝蓋高,如果他們倒在裏麵,從外麵很難被發現。
我從沙丘上奔下來,又不敢輕易走進去。忽然想起那個女人——不,是大風——說過,潭水可以解花毒。為了防止再次中毒,我趴在潭邊喝了兩口水。潭水冰涼透骨,卻鹹澀難以下咽。喝過水後,我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時的那片花叢中。果然再聞到花香,卻仍然能保持清醒。看來大風所言不假。它一定會後悔告訴我這個秘密。可能它根本沒想到我還能從樹洞裏出來。
“敏!”我忽然在草叢中發現了敏,他緊閉著雙眼。我把手放在他的鼻孔下,鼻息正常。看他身體也沒有什麼異常,很有可能是中了花毒在昏睡。既然敏在這裏,其他人也一定在這裏。果然,在附近我陸續找到了他們,樣子和敏一樣,都在昏睡。我長長出了一口氣,太好了,他們都算無恙。
這時一陣巨大的雷鳴般的呼嘯聲滾滾而來。我忙抬頭看去,不禁大駭。在周圍沙丘的後麵,衝天而起無邊的沙塵,像湍流中的漩渦,瞬間遮蔽了天空,周圍一下子昏暗下來。
我急忙解下逢蒙身上的水袋,跑到潭邊灌滿了水,回來依次給他們喝了。
“快醒,快醒!”我心裏焦急萬分。眼看著那沙塵鋪天蓋地吹過來,我已經感覺到那沙子打在臉上的疼痛。
首先是晏龍猛地坐起來,愣愣地看著我。其他的人也相繼坐起來。我大喜,大叫著讓他們趕快站起來。
“羿!”他們看清我後,也都驚喜不已,高呼著我的名字。
“快,大風要毀了這裏,我們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我高聲道。
他們也注意到撲麵而來的黃沙,更被那翻滾的風暴驚呆了。
“跟我來!”我向那棵大樹跑去。我想不出這裏還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而想要從風暴中衝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們會像一粒沙子被卷到天上。
我們來到大樹下。這棵大樹足有我們這些人合圍起來那麼粗壯,或許能夠抵禦住風暴。風旋轉得越來越強勁,四周的沙丘仿佛長了腳,正一步一步踩踏過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這裏就會被整個掩埋。
風暴的中心越來越逼近這個大樹。如果我們隻是呆在這裏,難免仍被吸走或是被沙子埋葬。
“這是怎麼回事呀?神啊,是你發怒了嗎?”吉光死死地抱著樹幹大叫著。
“什麼神,是大風這個妖魔!”晏龍道。
“它在哪兒?我怎麼看不見它?”吉光叫道。
“它不敢出來,這個膽小鬼!”晏龍高喝道。
除了滿天黃沙,什麼也看不見。大風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施展淫威。
“這樹幹裏麵是空的,上麵有個洞,我們爬上去到裏麵避一避。”我對他們道。
我不容他們分說,率先向樹頂爬去。他們跟著我向上麵爬去。到了上麵,我讓大章把繩索係在樹幹上,大家依次順著繩索進到樹洞裏。外麵雖然風暴如雷,樹洞裏麵安靜許多。但從上麵的洞口仍能傳來鬼嘯般的嘶吼聲。
奚伯點亮火把。他們環顧著樹洞周圍都大感驚訝。
“這裏是大風的巢穴。”我道。
“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從這裏麵出去。”我故意用平靜的語氣道,“而且大風剛才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