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瑜就覺得一顆心更酸澀了。

在見到林懷瑾之前,林宛瑜隻以為名字一樣是個巧合。

可現在,連長相都幾乎一樣。

她無意識的抱緊了點林懷瑾,低頭看著小孩的模樣,回憶跟現實重疊。

小師弟也叫林懷瑾。

名字是她取的,是懷瑾握瑜之意。

10歲那年,她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冬夜裏撿到了林懷瑾,那時他剛出生沒多久,身上還帶著血,包著一個破舊的被子奄奄一息。

戰亂年間,大人尚且自保艱難,遑論一個孩子。

她撿了小孩兒,師父本是不允的。

戲班子生計艱難,連她也隻是勉強能飽腹。

何況,這孩子一看就養不活。

但她硬生生的養活了這個孩子,此後數年,跟他相依為命。

“姐姐?”

林宛瑜抱著的力道有些緊,林懷瑾不解的仰頭,撞入一片漆黑眸子。

像是潑墨似的濃,裏麵潛藏著無限悲傷。

林宛瑜頓時回神兒,鬆開了人,安撫似的拍了拍:“嗯,我在呢。”

林懷瑾依舊摟著她,雖然不懂她的悲傷,但努力衝著她笑:“姐姐不難過,小瑾也在呢。”

記憶最後的畫麵,是30歲的林懷瑾,渾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懷裏,說:“師姐,別難過。”

她深吸一口氣,摸了摸林懷瑾的頭:“嗯,姐姐不難過。”

也許這一切都是巧合,也許這個林懷瑾跟她的小師弟沒有半點關係,但不管怎麼樣,她都會好好對待眼前這個孩子。

是為原身,也是為了她心中那一份永遠的遺憾。

小孩兒懂事的很,在病房裏待著的這段時間,他不但不搗亂,還格外懂事的照顧林宛瑜。

又是給她倒水,又是給她拿水果,護士過來幫她輸液的時候,林懷瑾就用小小的手指頭抓著林宛瑜的手,還輕聲跟她說:“姐姐不疼哦,呼呼。”

這小模樣,別說林宛瑜了,一旁的護士都覺得心化了,羨慕的跟她說:“林小姐,你弟弟也太好了吧,我能抱抱他嗎?”

林宛瑜跟她道謝,笑著搖頭:“小朋友也是有自主權的,抱歉哦。”

結果她才說完,林懷瑾就問:“抱一下的話,漂亮姐姐紮針的時候可以輕一點嗎?”

他還能搞條件,護士就笑著逗他:“當然可以,我還可以保證你姐姐一點不疼哦。”

她就是開個玩笑,誰知道林懷瑾真的過來抱住了護士,仰頭乖巧的說:“說話算數哦。”

被小崽子撲了滿懷,護士都能聞到他身上的奶香味兒,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寶貝你太可愛了吧,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麻袋,姐姐都可以買!”

林懷瑾沒聽懂,疑惑的問:“為什麼要麻袋?”

陶桃進門就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因為我們小瑾可愛呀。”

林懷瑾歪頭看了看護士,又看一旁的林宛瑜,模樣格外呆萌。

林宛瑜笑著跟他招手:“你的擁抱起作用了,姐姐一點不疼了,過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格外誠懇,林懷瑾的眼睛都亮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