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緊急會議(2 / 2)

“嗯,講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作為黨員幹部就應該做到潔身自好,舍己奉公,凡是膽敢跨過黨紀國法這一高壓線的,我們都將嚴懲不貸。邢代榮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給我們黨員幹部的光輝形象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真是一官犯罪,舉國痛罵,這樣下去,我們黨‘為人民服務’的基本精神都將毀之一旦,所以我們必須以此為戒,更加嚴格地要求自己,不能碰的東西堅決不能碰,不要以身試法,給自己和家庭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縣紀委的劉書記慷慨激昂地說,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刺刀般尖利,好像聽著都將痛入骨髓。

大家鄭重其事而又顧慮頗多地談論開來,仿佛這件事與大家都毫無關係,又仿佛跟在座的每一個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假如不加入討論就會被懷疑成異己分子一般,這種有些作秀的討論持續了十幾分鍾。然而同處於金融係統,並且曾經就是邢代榮手下得力幹將的冷嘉涵卻異常地冷靜、沉默,真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他低頭盯著文件一動不動,他的父親冷書記不時朝他這邊瞟來,以為他正在思考著什麼問題,而實際上,他什麼也沒有想,腦袋裏空空的,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經曆過一樣。

“好了,關於這個案件,大家還有什麼補充的沒有。”主持這次會議的姚縣長讓大家肅靜下來說。

台下一片沉默,誰也沒有吭聲,好一會兒,姚縣長見大家都沒有什麼要說的,便宣布散會,就在這會兒,剛才一直沉默不語的冷嘉涵突然發話道:“我有要補充的。”

因此眾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他的父親冷書記險些把老花眼鏡給摔到地上,隻聽他說:“廖局長有沒有安排人把這場會議錄像下來,或者起碼也應該帶上一支錄音筆吧!”

廖局長可不是走馬上任的新官,然而在這個敏感的時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警告,心中不免驚顫,額頭上嘩嘩地淌了幾滴汗水,這種不期而至的緊張是由於他確實發生了工作上最不該發生的疏忽。然而幸好他反應極快,以謙卑的口氣說:“冷副主任這個提醒確實應該,恕廖某人大意了。”

“但是為什麼啊?”冷書記忍不住瞪著眼睛問,一道嚴厲的眼光霎地飛越過來。

冷嘉涵沒有抬眼看他的父親,自從他的婚姻大事被父親攪黃之後,他們父子倆就再也沒有好好地坐在一塊兒吃過哪怕一頓飯了,而眼神的交流也變得極其罕見,除非迫不得已。

冷嘉涵伸手整理了一番桌上散亂的文件,冷冷地說:“我的意思是,別讓省紀委的同誌認為我們是窩案!”

“什麼?”眾人恍然大驚,怎麼能在省紀委的同誌到來之前,事先開一個閉門會呢?這多少有點落人口實,然而大錯已鑄,該當如何。廖局長的汗水更是如黃豆般滴落,他連忙掏出紙巾來擦臉,但是任憑他怎麼擦拭,那汗水就像破堤的洪水一般停了停不下來。

冷嘉涵趁大家驚魂未定,又一鳴驚人地說:“大家放心吧!我帶了錄音筆,剛才會議的內容我全都錄下來了,廖局長,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哪會啊!”廖局長哆嗦著說。

“那這支錄音筆是交給你保管呢還是……?”冷嘉涵淡淡地問道,一副超然於眾人的樣子好不傲氣。

“呃。”廖局長轉頭望了望冷書記,又看著平靜如水的冷嘉涵,半晌才說:“放在你那兒保管為好。”盡管冷書記示意他要接管那支錄音筆,但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才不樂意撿這燙手的山芋呢!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是正解。

他的話音剛落,冷嘉涵又冷不防地笑著說:“哼……放我這兒?我才沒有那麼多心呢,我根本就沒帶錄音筆,請大家放心吧!”

他憑什麼叫大家放心,又為什麼叫大家放心,難道大家這個時候不放心嗎?他這時候說這種話到底什麼意思?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麵子上,恐怕當場就有人反駁!可是大家隻能悻悻地離開,帶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放心”,會議室裏隻剩下他和他的父親——冷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