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帶一份?這多不好,人家看見要說閑話的。”
“但是我現在還沒有吃飯。”這聲音柔軟得像一縷青煙。
“但是我……我這邊也沒什麼吃的呀?都吃完了。”
“但是你就這樣看著我挨餓嗎?”
“不是……你可以出去吃一點的嘛!你現在在哪裏?”
“辦公室。”
“那……哎,都這麼大人了,要學會照顧自己啊!”
“我真的吃不下,找不到一家合胃口的餐廳。”
“你這人還真是……你等一下哈!”
果然,她心裏還是念著他的,掛掉電話,冷嘉涵心裏不免竊竊得意起來,坐回到辦公椅上悠閑地左右搖擺著。
秒針分針滴答滴答地震動,他的心跳撲通撲通地陣陣悸動,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期待凝聚成這個凝固的時空,他陶醉地享受著煙草的香味,甚至從公文包的夾帶裏摸到了一個套套的痕跡,他想,一定要邁出這一步了,就在今晚……
隻有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才會穩固住其它的一切關係,當然他指的是這些錢,他也不清楚怎麼突然之間就積累了這麼多人民幣……那麼都交給她吧!她一定會幫他好好保管的,在他印象中,她一直不是個貪財的女人。
“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冷嘉涵自鳴得意的情思,他理了理衣服,興奮地走了過去,眼珠一動,門把手也跟著轉開了,門縫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嘉涵大眼一瞪,居然是陸念秋。
“涵哥,這是我姐親自給您燒的菜。”陸念秋趁門開了一條小縫就趕緊擠了進來,一邊熱情地把溫熱的飯菜端放在冷嘉涵的辦公桌上。
“你……這是……”冷嘉涵還沒緩過神來。
“哦,我二姐走不開,她要看著寶寶睡覺,寶寶萬一醒來看不見媽媽會感到孤獨的,你知道孩子在嬰兒時期的恐懼感會帶在身上一輩子的。”陸念秋心無旁騖地說。
哦?恐懼感?為什麼這小子一出口就會爆發出這麼令人討厭的說辭?孤獨?恐懼?有聯係嗎?一輩子?幹他屁事,為什麼他偏偏能夠看懂這些?冷嘉涵想著,不免多瞧了這小子一眼。
“這裏有一盒你最愛吃的蒜苗炒臘肉,這可是我們家最後一塊臘肉了,你嚐嚐我姐的手藝。”陸念秋的話依然熱情。
“那我不是很不好意思,最後一塊臘肉多可惜啊!”冷嘉涵走過來拿起筷子就大口吃起來,絲毫沒有可惜。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是我二姐的一片心意。”陸念秋忙賠笑道。
“我當然知道,怎麼還帶了一瓶燒酒?”冷嘉涵看著那一瓶的深紅的燒酒疑問道。
“嗯,我姐說你心情不好,讓我來陪你喝幾杯。”陸念秋倒真是如實照說了。
“知道我心情不好?那你姐為什麼不自己來呢?”冷嘉涵冷冷地說,劍一樣的眼光直射進陸念秋的眼眸中,陸念秋的身子不禁為之一抖。
“我不是說了嗎?她要看著寶寶。”陸念秋低聲說。
“好!好!這倒真是個好借口。”冷嘉涵冷笑道。
“是真的,涵哥,我來敬你一杯。”陸念秋舉著斟滿杯的一次性杯子抿著嘴說。
“我不是你涵哥,但是我的確要和你喝酒。”冷嘉涵沮喪的時候就喜歡借酒消愁。
“那好,那咱們喝吧!我們喝一半吧!”陸念秋估計這酒的度數,說喝一半卻隻是喝了一大口而已。
反觀冷嘉涵,他倒是真喝了一半。這樣一來二往,兩個臭男人湊在了一塊兒,吹牛與被吹牛之間,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那盤臘肉還真是被吃得一幹二淨,而辣椒炒雞蛋也是幾口便所剩無幾,特意做來下酒的炒花生米卻零零散散滾了滿桌都是,新鮮的蔬菜倒是很容易就吃完了,隻是那一大碗飯卻沒有人動過,也許因為喝得太急,也許因為喝得太多,也許是因為冷嘉涵空腹喝酒又滿腹愁悶的緣故,平時很少醉的他竟然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他模糊的視線在天花板的長燈管上來回旋轉,不一會兒就失去了控製力,而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念有詞地吐著“花花”、“小花”、“我愛你”之類零碎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