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沒人。
夕夏看著一桌一地的狼藉,早上的饅頭吃不了就別吃,掰成碎兒當自己還是孩子嗎?撒成一地誰看了都來氣,鹹菜不吃也別這麼浪費,裝豆漿的杯子都被他撂在牆角落裏,拆開的泡麵調料和麵餅散開在桌上……
夕夏平複著心情,強壓住騰騰直上的怒火,勸誡自己別生氣,他本來就是貴公子,能讓他做什麼?
這選擇是她自己選的,既然選了就該擔下來,現在埋怨也來不及了,慢慢教吧。她相信他是懂事的,其實夕夏要求不多,隻要莊孝每天別把家裏弄得一團糟,讓她工作一整天回來還得收拾家裏就行。他想做什麼做什麼,她不強行幹涉,要她養著他也可以,隻要他別給她太添麻煩。
可他最近似乎越來越過分了,她今天要不及時回來,這房子就著火了。
夕夏覺得有些累,以前帶盛夏時也沒有這麼辛苦,莊孝比盛夏還年長一些,可怎麼讓她覺得這麼累呢?
“雲笑哥,你真是太厲害了,那麼遠你都能打中,你是我見過彈弓用得最強的人。”
年輕朝氣的少女聲音在外麵響起來,便隨著充滿朝氣的笑聲越來越近,然後是莊孝的聲音:“那是,你沒看過我用槍的時候,那才叫厲害,移動射擊訓練我敢說沒人速度能快過我。我告訴你,不僅要速度快,而且要在靶子移動的時候準確鎖住目標……”
莊孝正說在興頭上,一踏進門就對上夕夏變冷的臉,當下長腿一前一後的僵住,這才六點不到,他沒想到夕夏會這時候回來的。快速的掃了一眼已經被收拾幹淨的屋子,頓時後悔應該收拾好再出去的。眼裏閃過驚慌,對上夕夏冷冷的眼神張張嘴,然後轉頭急急推阿茶說:“你走吧,不用你了,你走吧。”
阿茶臉上的笑還蕩漾著,聽見莊孝這無情的話瞬間有些僵住。可人家都說不用了她也不好意思硬留下來。
這姑娘是夕夏他們這屋子主人家的女兒,十六七歲的年紀,皮膚是健康麥色色,對女孩來說這膚色是重了些,可在這邊,這樣的是很正常的。再來這姑娘生得很是青春可人,性子又活,很招人喜歡。
小姑娘依依不舍的望著莊孝,然後說,“那好吧,既然雲夕姐回來了,那我,那我就先走了,雲笑哥,那我明天再來找你。”
阿茶再向夕夏笑著道別,“雲夕姐,我先走了。”
夕夏勉強笑著應她,“好。”
阿茶人一走,夕夏臉上再次恢複冰冷。
莊孝就跟做錯事的孩子,有些忐忑,更多的是不安。
“我……”莊孝想著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說。躊躇著,看她又心裏想著說辭。
“你煮那麼多水幹什麼?知不知道我不是及時回來,這屋子就燒了?”夕夏聲音雖然輕輕柔柔的,可淡淡的語氣中卻全是冰冷。莊孝就是再大條,也能感覺到她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