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多大點兒事兒,一會兒就好。”陸海軍笑笑說,這痛啊,要是莊孝野戰他們,鐵定自己處理了傷口,醫院都不用進。這些年了,他以為他和他們的距離已經近了一步,可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差,什麼都差得這麼遠。這不是他不承認就沒有的,這是事實,確實差太多了。
陸海軍伸手拉著夕夏的手,麵色認真的說,“夕夏,我媽就是那樣的性子,我這二三十年來,都是這樣過來的。她也隻是嘴上不饒人,心不壞。反正我們也沒和她一起生活,極少見麵。碰見了,她是長輩,讓著她點?”
夕夏頭微微下垂,眼睛不知道再看什麼,沒答話,或許在想事兒。陸海軍看著她的神情然後又說,“我也知道她說得太過分,你別往心裏去。因為我在她心裏一直沒什麼位置,連帶著你也跟著遭罪……如果,真讓你心裏不痛快了,我代她跟你道歉。你在她哪兒得的任何不痛快,都往我身上撒,別她一般見識,好嗎?”
夕夏歎氣,說,“行了,你眼裏,我真那麼不懂分寸嗎?別擔心了,為了陸太太這個稱呼,我也會讓著你媽媽的。我媽也不是那麼明理的人,你同樣忍了,我還有什麼資格說你母親?都是做兒女的,你的心情,我明白。”
陸海軍忽然想起譚玉華和魏盛夏一家剛上島的時候,他是什麼都打理好了,卻沒有以家人的身份出現過一次,每次見麵了也沒給好臉子。是,他們再過分,夕夏都護著她的家人,可現在再看看他自己。
他自己又何嚐不是一樣?
他媽做得還不過分?換做別的女人,哪個女人會忍受被人這麼說?可他還在給他媽開罪,夕夏還能理解。想想,他和夕夏也還有距離啊。
陸海軍覺得他身邊的人,全都站在山頂上,大家都在俯視他,盡管他已經加快步伐日夜兼程的前行,可他還是趕不上。因為,他們從起點起,就遠遠把他甩在身後了。他現在多努力,那也隻是表象而已,他還是那個一文不值的陸海軍。
“嗯,你能理解就好。”忽然間陸海軍有些苦澀起來,回應了。
一般女人在婆婆那兒受了氣,做丈夫的肯定要出麵調停的,沒想到他這僅有的一次也是出師未捷。他這太太,用得著他的精神安慰嗎?根本就不需要,她心如明鏡,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在她麵前,簡直自慚形穢。
野戰說得很對,他根本不配站在她身邊。
曾經他是恨她的,不是玩笑,是恨之入骨的恨。可她就是有逆天的本事,讓他一步一步好感起來,還一步一步淪陷進去,她就像繞指柔一般緩緩慢慢的饒進了他心裏,在不知不覺間。等他發現時,早已經來不及了。
是的,他不配!
等約定時間到了後,他再舍不得,也會放手的。如果愛她,就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綁著她,將她束縛,那是在摧殘她,他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