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沉看著足踝的靈訣，又收回了目光。
身側的人在這時翻了個身，非沉側眸見灼明九已經醒了，陷在墨發裏的容顏白皙，眼眸有些迷糊的盯著自己。
“醒了？”非沉看向灼明九，摸了摸了他的頭。
帶著起床的氣音，“嗯。”
“你要去哪？”他又問，語氣有些許質問。
“……”所以設靈訣是因為怕自己離開設下的，灼明九並未全然信任自己。
“隻是醒了而已，哪兒也不去。”
灼明九嗯了聲，伸手攥住了非沉的手。
“什麼時候的事。”非沉盯著足踝。
“嗯……”灼明九猶豫了片刻，“不記得了。”他撇了撇嘴，有些心虛垂下眼睫。
應該是確定這人睡下不久，他控製不住耍了些小心思，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全然信任。
“九兒”非沉沉思開口，“你還能分心做其他的事。”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灼明九總覺得在內涵，“不是很難。”他低聲回道，身子靠了過去。
“是嗎。”非沉想了想，側躺下撐著手把人環住，“昨天太溫柔了，所以才能分心嗎？”
灼明九縮了縮脖子，反應過來這人話裏有話，臉跟著漲紅起來，“不是”骨頭都快被拆了，腰到現在還在痛，怎麼可能分心。他說話軟了下去，“和那個沒關係……”
又認真補充道：“真的不難。”
身側的人換了姿勢，伸手把自己抱在懷裏。
“好了，我知道。”他沒再逗下去，灼明九臉已經紅透了。
懷抱很熱烈，似乎是安慰自己。灼明九縮了縮脖子，靠近這人，囁嚅道：“我好困。”
這話不假，折騰了大半夜，他全身都是軟的，也沒睡多久。從前他並不賴床，隻是有人陪著，就不免想多睡會。
“那再睡會。”非沉放低聲音，輕撫著灼明九的背，像哄小孩一樣。
懷裏的人默默垂下眼睫，小聲嘀咕了句，“陪著我。”
“好，陪著你。”非沉柔聲應到。
——
醒來用過早膳，因昨日夜裏的事，非沉要去找顧若若一趟，灼明九自然也跟了去。
清耀府模樣變化不大，但進行一番擴建，整個地勢是從前完全不能相比的。宗門內依著玉清峰的條例，招進了許多新門弟子。
從前懷遙峰作惡多端，不少得罪欺壓仙門中人。也是如此，自懷遙峰寸柔玉被殺後，投靠而來的弟子也越來越多，清耀宗的勢力隨之大了起來。
如今還存有的仙峰，清耀宗雖未明宣，但也已是公認，足夠躋身其中的名派。
顧若若住在府門西院，離灼明九的住處要走上一盞茶的時間。西院弟子不多，住著的多是剛入府的小孩和些女弟子。
“宗門養了這麼多小孩？”院落不遠，一群年歲五六的孩子正在嬉鬧。
“是流浪的孤兒，宗門每個月都會收養些孩子。”灼明九淡淡說著。
非沉輕挑眉梢，這些孩子並沒有修為，或許注定永遠不能修煉。在外流浪，吃食睡眠得不到保證，很容易餓死。
灼明九收養這些孩子，恐怕也基於這個考慮。
兩人又走了會，灼明九指了指不遠的住處，“到了。”
門扉半掩，非沉敲了敲門，裏麵並沒有回應。
人不在嗎？還是外出了。
“哥哥，若若師姐不在。”奶聲奶氣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頭就見一個穿著素裙的小女孩仰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