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啊,畜生!”憤怒的女聲驚得二人魂飛魄散,雙雙抬頭向門口望去。
皇後楚氏正立在門外,雍容的妝容掩不住她眼底的怒意,她抖動著身子道:“平陵殿若有半個蒼蠅飛出去,所有宮人株連九族!”
言畢,一行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楚後在萬壽殿外,遇到了向皇帝請安的衛相,得知女兒玄清公主身體抱恙,不由心上憂慮,連忙過來瞧瞧。可誰知看到了這番醃臢之事!一個是她最愛的女兒,一個是他最器重的侄兒,荒唐,荒唐至極!
何為人倫天道?何為禮義廉恥?偏偏是皇室內殿!偏偏是她的至親之人!楚後虛弱地閉上眼,道:“穿好衣裳回話。”
楚天白與孫旼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隨便裹了衣裳,一動不動地跪在皇後麵前。
楚後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狠狠瞪大了眼睛,似要將二人吃了。
子衣見狀,連忙奉上一盞茶,道:“皇後息怒。”
楚後顫抖著手接過茶盞,卻忽然狠狠向楚天白身上擲去。“砰”的一聲,滾燙的熱水灑楚天白一身,驚得楚天白一個哆嗦。
緊接著茶盞落於地上,迸裂四碎,尖銳凜然。
孫旼一怔,緊緊抱住楚天白,哭道:“母後要罰便罰我,不要打他……今日……今日是我用了香。”
楚後低頭去看,果見楚天白雖然跪在地上,眼神卻散亂無神,整個人像是隨時要跌倒。再看孫旼,衣不蔽體,一雙潔白的小腿露在裙子之外,衣衫之上還有些耐人尋味的粘稠之物。
一個未出閣的公主,卻在寢殿內做出這等有傷風化的醜事,今後還如何嫁人!
此時雖是門窗大開,室內的淫/靡之氣卻仍未散去,氣得楚後險些昏厥。她向前幾步,對著孫旼高高揚起手臂,卻終是不忍心下手,半是憤怒半是心疼道:“還有何人知曉此事?”
孫旼想了半天,道:“賢妃、崔宴……都已入了土。”
哪知楚後聽罷,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阮明朱已經死了四年,你們……究竟何時開始的?”
孫旼緊緊咬著唇,她從記事起便仰慕天白,可她不能說。
楚後頹然坐在案前,揉捏著太陽穴道:“當年,你父皇欲將你許配給齊驍,你寧死不嫁,便是為他?”
未曾想到母親通透至此,孫旼愣了半晌,點了點頭。
“你無論如何也不肯見北齊皇子,也是因為他?”楚後又問。
孫旼泣不成聲,“若母後執意要兒臣另嫁他人,兒臣隻有一死。”
“好啊,本宮養的好女兒!”楚後一時氣結,“若你能有玄音的半分心計,何以落得今日局麵,你簡直丟盡皇家顏麵,喪盡我楚家門楣!”
“兒臣知罪。”孫旼趴在地上,唯有止不住地哭泣。
“即日起禁足平陵殿,再也不準與天白往來。”楚後厲聲道。
“可是天白……天白他。”孫旼仰起臉,目光淒然,卻是懇求之態。
“他一力支撐楚家,本宮自會保他。”
楚後言畢,見孫旼顫抖著身子,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道:“謝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