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一下劉髑歙。
古人名兒,不是一般讓人叫的,別人叫他,最好是叫字!
正如別人叫劉髑歙是叫他古申一樣。
劉髑歙明白道:“這樣好了,文靜賢侄,我這裏暫時少一個書吏,你看……”
熊汝寧道:“這個……叔叔公務繁忙,而汝寧還想要努力讀書一二。”
原來,老熊的這幾個兒子,老大熊兆圭照料家業,看家護院。他也不甚愛讀書。反而是熊汝寧比較喜歡讀書。
熊汝寧最大的想法就是科舉成功,和父親一樣,成為一個對國家,對民族有用的人!
至於老熊的女兒熊瑚,她是老熊的掌中明珠。
老熊疼愛她,容她使用假纏。
所謂假纏,就是這腳,纏還是纏,但纏纏放放的,看假是把腳纏了,其實和穿襪子一樣,了不起緊點,卻並不如那些真正纏足的婦人般痛苦,所以小熊瑚才可以步行走路。
連她的侍女都是一樣。
聽了熊汝寧的話,劉髑歙微微一笑,他輕聲道:“那你的盤纏夠麼?”
熊汝寧當即一呆!
按他的想法,他來這裏,是奉了父命而來,在這裏學習。
所謂行千裏路,讀萬卷書。
可是沒想到,他到了這裏,劉髑歙收留是收留,但要他給自己當書吏,這讓熊汝寧有幾分不願。
他想也是覺得正常,我堂堂遼東經略的兒子,給你當書吏?
不說你配不配的問題,你怎敢,怎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還一副我不這樣幹,就要斷我飲食住宿費用的態度,真是豈有此理!
熊汝寧心生悔意,有些猶豫。
熊瑚在下麵拉了他一把,熊汝寧這才醒悟過來。
他連聲道:“汝寧願意,汝寧願意……”
劉髑歙大喜,道:“不要多禮,刑大,來……”
卻是讓刑大把熊汝寧、熊瑚兩人帶到自己的居所去了。
要知道,劉髑歙不容程若鬆住自己的房子,非要在嚴家村給他安排地,而對這熊氏兄妹……
這裏麵當然有緣故。
劉髑歙知道,他們兄妹兩個,短時間是不可能離開的。
熊廷弼的遼東經略肯定是幹不長。
他才能越大,幹得時間就越短。
如果熊廷弼肯聽他劉髑歙的,小心的計算,步步的為營,未必不可把整個遼東抓在手裏,以絕對的優勢打敗建虜。
退一萬步說,他就算是給調走了,但他至少把根基打牢了!
到時,隻怕真的可以派來一頭豬,都可以領著他打下的底子,把建虜給吞了!
但熊廷弼太恃才了,他也太有才了。
因為他的努力,朝堂上的那些垃圾會生出,彼可,吾亦可的心思,到時人人爭功,把建虜當成一頭豬,這樣的養大再殺,結果……嗚呼哀哉!
嚴家村是一個窮村落,自然發達不到哪兒去。
程務本花錢,有錢啥都可以,一戶人少的民家拿了錢退走,把整個房給空出來。
程務本替程若鬆把東西收拾一下,又把從家裏抗來的被子鋪上!
程若鬆則脫了褲子,他的小小書僮給他往上麵抹藥油。
程若鬆疼得眥牙裂嘴。
程務本道:“少爺,你且休息,我回頭再拿些吃食來!”
程若鬆道:“老程頭,你等等……那個劉古申,他這是什麼意思?”
程務本苦笑,他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殼,道:“少爺唷……您還沒看出來?我們這位姑爺,這兒不好使!”
程若鬆道:“他讓人打我可挺有決斷的!”
程務本道:“所以說這位爺腦子和我們常人不一樣嘛……唉……我就沒見他正常過!”
程若鬆道:“他怎麼個不正常?”
程務本張口想說劉髑歙不愛小腳愛大腳……
這是很正常的,想那小腳,柔若無骨,把在手上,谘意的玩弄,那是怎生的一種滋味啊!
這位爺卻覺得惡心!
越小巧的蓮兒他越是惡心。
偏偏對大小姐那雙自然的天足感興趣,總是想要把玩的樣兒!
不過,這事涉及到了程儴兒小姐,那是主子,程務本不能說,他隻好道:“我們這位姑爺,不說他喜歡小姐的大腳巴丫兒了,畢竟這世界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可是你說……這當初招募兵馬,又不是沒錢,他不要那好使巴的,偏偏要招那些爛泥糊地裏的閹人……”
程若鬆想想也是,道:“招募閹人當兵,的確是腦子有病……”
程務本道:“還有呐,他還不愛雕花,不愛假山水塘,好好的一座居舍,本可以打造一下,現在卻要累小姐受苦了……”
程若鬆道:“我看了,連個門檻都沒有。”
程務本道:“我和姑爺說了,他說,反正是住在高地,怕什麼積水,不防積水,要門檻何用?還會把人磕了絆了,所以就不要了……”
程若鬆道:“你說的不錯,他腦子是有病!罷了,我就當拜訪世伯,明天去正式拜訪,這總可以了吧!對了,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悔婚?”
程務本道:“卻也不怕,這裏也有些小村姑,肥西縣那兒也有一些的樓館,姑爺從沒去過!”
程若鬆道:“他是瞧不上眼吧!”
程務本道:“有這個可能,姑爺眼界高,他就喜歡我們小姐那一型兒的。”
程若鬆哈哈大笑:“那他的眼界兒是夠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