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雞還沒打鳴兒,突然,軍營裏的金鑼就響了!
原來是士兵們起床了!農夫們也要起活了。
一切就這麼的開始了!
可是……累了一路的程若鬆在這裏可是吃夠了苦!
程若鬆二少爺,怎麼說也是一個少爺級別的。
他這樣的人物,在家裏,雖然說手上沒太多的零用錢,但絕對是很發達的。至少這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的,都由他自己控製!身邊有小廝婢女使喚。
每天早上,他懶洋洋的起來,當然,這個早上得給老太爺請早!
不過回來可以補覺。
再說,就是起來,這穿衣啥個的也不用他自己動用。
卻沒想到,這天老黑的,就響起了金鑼。
還沒等他回過味呢,就覺得這黑乎乎的屋子裏有人。
程若鬆道:“誰!”
程務本的聲音道:“是我,少爺……”
一盞小豆燈點了起來,照亮了程務本這張老實的臉。
程若鬆道:“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程務本歎了口氣道:“姑爺要練兵,這不是起早麼……”
程若鬆呆了呆道:“爺我讀過書,軍營的事我不懂,可是聞鼓則進,這鳴金收兵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這敲鑼,算是鳴金啊,這是收兵啊,怎麼反過來起大早來了?”程務本道:“所以我說姑爺這人腦門子有病吧!他說他訓練的這個兵啊……是有進無退!臨敵交鋒,要麼殺得敵人全軍覆滅或是到處跑,要麼自己就寧可全死光了,這樣的話,要什麼收兵的鳴金玩事啥!免了!”
程若鬆開始穿衣,道:“這玩意事也可以省了?他腦子真有病!”
程務本如抓到了知音:“二少爺耶!誰說不是呢!”
他搖頭歎氣,顯然為了這位姑爺縱費盡了心,卻是給程若鬆準備早飯。
小燈點著,程若鬆徹底下來了,他哆嗦一下身子,感覺忒冷,可現在也隻好忍了。
好在程務本送來的吃食是捂好的,拿出來,那叫一個熱乎。
是稠稀飯和大饅頭,還有一碟蘿卜和鹹菜!
程若鬆氣道:“不是吧?爺我就吃這個?”
程務本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但這個家,其實不歸我當,是老刑頭,他這個人,隻聽姑爺的。不是我說,姑爺這個人,心胸狹隘,小器自私。再加上他……”手指腦門道:“有病!所以這人啊……真不好說……”
程務本一邊上飯食,一邊道:“我們這位姑爺,給他的兵,一天開三頓,頓頓還都管飽,中餐還得有肉!你說這是什麼事啊!”
程若鬆道:“我的天呐……這是練兵啊,還是養豬啊!”
程務本道:“誰說不是!一群爛糊糊裏爬出來沒卵子的貨,不要說一天兩頓,就算是一天一頓,也夠對得起他們了。”
程若鬆雖然覺得這早飯不好吃,可是他也餓,隻好先吃起來,邊吃邊道:“我說……這樣的養兵,我這妹夫怕是養不長久哇!”
程務本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好在姑爺這腦門子沒有徹底壞掉。他啊,現在一邊讓手下人養什麼兔子,搞什麼副業,一邊讓人種什麼蘑菇,說這兩樣來事快,還組織人到山上打野菜,打獵抓食。總算,這日子可以對付著過!”
程若鬆道:“這還差不多呢……”
這飯還沒吃光,外頭就有動靜了……
程若鬆挑開窗子,就見一群黑乎乎的人影在動。
一邊動,一邊叫喝:“左腳,左腳,打起精神來,左腳,左腳,打起精神來……”
程若鬆也非不識農的二世祖,道:“農忙已經過去了,他們這是……”
程務本道:“可幹的事多了,打獵,挖外的野菜,還有,釣那些魚蝦啥的,姑爺這個人,愛吃蝦。”
他們出去,怎也是要幹活。
還可以砍柴個啥的,要做活計,哪沒足夠的活計做啊!
隻是中國人的農民,在當時的製度下形成了惰(忄生),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現在劉髑歙就是要改變他們。
當然,這裏麵也是有很多問題存在的。
比如說,農民不勞動,有惰(忄生),是因為製度逼的,他們幹得越多,種出的糧食越多,卻仍不會改變他們的生活。這使他們失去了他們幹活的積極(忄生)。
中國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饑荒,這就是主要原因!
製度逼得老百姓不肯幹活,不敢幹活……他們得過且過!
這樣一來,沒有任何的積蓄,自然天災大上那麼一點點,小民百姓就受不了了。
於是大戶官府變著法兒的吞沒良田,隻有部分的人可以當佃戶,大多數人從此成了沒地的農民!
劉髑歙雖然敢幹,能幹,把手下積極(忄生)調動起來了,這是因為他個人的魅力!
這就是中國的製度,有人挑頭,這個事才可以因人成事,而不是因為製度!
製度是害人的,是殘民的,隻有人,才可以把事給挑起來。
當然,劉髑歙自己也知道,若然他幹出了成就,別的不說,那些上麵的官差什麼的,一個個的就會來找他要錢要糧!
比如,最明顯的,到了那個時候,廬州衛就會正式的向他征糧!
你得給你的上級,也就是廬州衛,納糧了!
這個糧是納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