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袁克雄雙目一緊,沉吟著,又揮手示意百裏安落座。
“父親!兒以為不可!”袁若傑‘唰’地站起身來,大聲道。
百裏安一怔。雖然想到會被拒絕,但是少城主這樣堅決的態度,倒是讓他十分尷尬。
“傑兒,你說說看!”公爵臉上波瀾不驚。
“冰原目前的形勢大家也都看到了,北有‘金水妖’,東有‘黑龍’,都是來勢洶洶!雖然我冰原城高牆厚,兵多糧足,但是麵對兩麵夾擊,萬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如此之時,我冰原已是在期待援兵,哪裏還有什麼公爵使者、兵馬再去長山一探虛實?”
袁若傑的一番大論,讓百裏安心裏一沉。
靜默片刻之後,袁克雄向百裏安道:“百裏老兄的安危,我也是一直記掛在心上。一月前我玉鴿傳書,未見回音,就知道你父親肯定有意外。信使回來也說多日未見城主,隻是百裏平一切如常。眼下我冰原兩麵應敵、軍情急迫,熊鎮援軍尚未就位,全部準備完成估計尚需十日。我想,我與藍僚士細議一下,再派精兵護送公爵使者出使長山。侄兒覺得如何?”
“百裏安代父親、代長山城謝公爵!”百裏安又站起身來長施一禮。
“父親,兒以為應退敵之後再作計議。”袁若傑建議道,“不論百裏公爵情形如何,長山和冰原目前和平相處。如若我們去興師問罪,追問情由,若是百裏平已然成妖,必會惱羞成怒,到時候我們不是又多了一個敵人嗎?”
袁克雄並不立即作答,而是轉向了僚士東華黎,問道:“華黎,你怎麼看?”
東華黎似早料到有此一問,開口就答道:“在下以為少城主擔心冰原安危,所言有理。但是適時出使長山,一則探知百裏公爵之情勢,彰顯大城情理;二則與那百裏平正麵交涉。或許結果並不是多一個敵人,或者能討來長山援兵也未可知!”
“哈哈哈!”袁克雄撚須大笑,“僚士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傑兒,這正是你要學習之處!”
袁若傑麵有尷尬,卻是站起來向僚士東華黎施了一禮,口中道:“若傑受教了!”
“很好!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十日之後,等我騰出手來,立即安排公爵使者前往長山!”袁克雄向百裏安說道。
不待百裏安起身答謝,那袁若傑卻突然問道:“不知百裏公子現在身銜何爵、擔任何職呢?”
百裏安一怔,心道這不是讓我難堪嗎?隻是又不得不答。
“我因為生來身虛體弱,一直處在靜養之中。從未獲賜任何爵位,也未擔任任何職務。不能為父親分憂、為長山獻力,十分慚愧!”
“那我倒是十分奇怪,公子是如何劫得了長山法場的?據我所知,當日可是百裏平親自監斬啊!”袁若傑的表情是真的驚訝。
百裏安掃視了一下眾人。老公爵依然不動聲色,東華黎和極一秋倒是也認真地看著他,並沒有不滿袁若傑的這種不禮貌的提問,相反卻也提起了興趣。
“這個說來話長。”百裏安道。
“好!那我們接下來邊說邊吃!”袁克雄顯然興致非常之好,抬手示意左右端起酒杯,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樣子。
百裏安隻好稍理思路,自麒麟河上的神龍說起,到萬丈崖、歪道人、恐怖堡等等一概簡要敘述了一遍,隻是省去了風靈穀、見道祖、幹草鷹和龍月莊園的事項,但是即使如此,已然令在座諸人驚歎不已了。
“這樣說來,公子一路曆險,遇到高人功力大進,完全能夠以一己之力潛入長山,又何須冰原從中調停呢?”
“傑兒不得無禮!”袁克雄似已不再能忍受袁若傑對百裏安的數次詰問,忍不住低聲喝止。
“少城主高看我了,我當時也高看了自己。”百裏安有些不開心,盡管這也是他曾經的想法,“當日,要不是正好有青龍過路,又加上兩個侍從拚死相助,隻怕百裏安不僅救不了僚士,連自己也會搭進去。現在想來,還是為自己的莽撞而非常後怕。但是……”百裏安頓了一頓,緩緩道,“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仍會去救師父的。”
“好!”袁克雄讚道,“很好!賢侄初出長山,就已是如此鐵膽仁心,前途不可限量!來!諸位!為我百裏老兄有這樣的好兒子幹一杯!“
五人舉杯,一飲而盡。
百裏安得了誇獎,又得到老公爵的十日之期,心中十分暢快。落杯道:“百裏安願為長山盡一份微薄之力,但憑差遣!”
“賢侄客氣了,隻要照顧好你的師父就行了,目前冰原還不用賢侄上陣。嗬嗬!”袁克雄寬厚地笑道。
“不過,我寸功未建,總是心下難安!還望公爵給個任務,就算鍛煉一下我吧!”百裏安道。
“這樣的話,華黎,你看?”袁克雄轉向僚士東華黎。
東華黎麵色一展,道:“既然百裏公子有此心意,那自是最好。不過,建議公子還是留在冰原城內照顧師父為好。”
百裏安見都是勸他安心在家,心下就有些著急,如此安逸地穩坐冰原,不是又被袁若傑看不起嗎?
“百裏安願帶斥候騎兵,從東門出發,打聽黑龍騎兵的動向。及時彙報給公爵!”
隻聽得袁若傑哂笑一聲,悠然道:“百裏公子還是在城內歇息,哪有讓客人上場殺敵的道理?而且冰原兵力已是十分緊張,不能再有絲毫的損失啊!再說那‘黑龍’嗜血殘暴,萬一公子帶了兵如泥牛入海、再無消息,我冰原城又豈不是又要被天下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