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家(2 / 2)

另一房是肖姨娘肖思。她原是浙東小官的女兒,因家中犯事而沒為奴籍。顧清姝生前不忍其遭遇,當時又懷有身孕,起了為沈運山納通房之意,就尋了她做丈夫的通房。這麼多年,肖氏老實本分,恪守規矩,便也抬為了姨娘。肖姨娘為此感激不已。她性子恬淡,不喜爭寵,容貌雖清秀有餘,卻不如馮姨娘嬌豔,故而無所出。

這幾個子女中,嫡長子沈成舟自不必說,打出生開始便被沈運山寄予了厚望。他倒也爭氣,十四歲就中了秀才,現下在準備明年的鄉試。沈蘭星記得上一世沈成舟在明年的鄉試裏中了舉,一路向上順利成了進士,入朝為官,得到了皇帝梁安衍的賞識。最後卻因那樁走私案,作為沈家的一份子被皇帝入了獄。

餘下的幾個姐兒,嫡長女沈蘭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生母的早逝讓她早早地學會管家,還有“浙東才女”之稱。浙東的大戶人家都以培養沈蘭月這般的女兒為目標,最令沈運山感到驕傲。

但要說他最疼愛的,莫過於庶女沈蘭宜了。

沈運山偏愛嬌柔的馮姨娘,顧清姝在世時就已是這樣,因此也更寵愛馮姨娘所生的沈蘭宜。偏這疼愛越了界,比得嫡次女沈蘭星所得的父愛還要多上幾分,沈蘭宜也借著父親的寵愛經常在沈蘭星麵前得意炫耀。

就拿今日落水這件事情來說,不論嫡女還是庶女,即便沈蘭宜不是有意推沈蘭星落水,大家族的規矩擺在那裏,倒也容不得馮姨娘一個妾室來嫡女的房中上躥下跳、裝乖賣癡。但馮姨娘抓住了沈運山的“好處”,利用他的寵愛倒叫沈蘭宜輕易地躲避了沈蘭月的處罰。

府中諸人都是看當家的臉色行事,老爺沈運山偏疼馮姨娘和沈蘭宜,底下的人自然也懂得趨奉主人家的心思。縱使老夫人見不得造作的馮姨娘,她們娘倆兒的日子倒也比尋常的妾室好過很多。

單看馮姨娘今日的穿著,本朝向來奉行嫡庶有別,妾室不得穿上等布料。而馮姨娘不僅穿了,還穿的是上好的錦州絲綢。錦州絲綢最為細軟養膚,一匹之價不下百兩。她今日著絲綢來沈蘭星房中鬧事,想必也存著炫耀攀弄之心。

老太太為此時常提點沈運山,叫他知道什麼是嫡庶有別,又或寵妾滅妻是家風不正雲雲。沈運山每每是當著沈老夫人麵態度誠懇,轉身該寵愛庶女還是寵愛庶女。隻是這“寵愛”中有幾分是馮姨娘的“枕頭風”,那便不得而知了。

“馮姨娘......”沈蘭星呢喃。

這輩子她要護住沈家,像馮姨娘這般為一己私利就出賣沈家的人,斷斷是留不得了。

念及此,沈蘭星的目光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