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童稚的嗓音,正吻得渾然忘我的兩個人,嚇得立刻停止小孩不宜觀賞的舉動,不約而同地轉頭,愕然看著那還處在半夢半醒狀態的小身影,而那咕噥聲,他們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小身影一走,尹香淳這才輕籲了口氣。
“放心,他會很高興的,絕對不會排斥。”輕輕撫著她背脊,陸海峰保證似地說道。
“你又知道了?”她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不打算承認這個早就知道的事實。
“那當然,他可喜歡我喜歡得很!”他著迷地撫著那被他吻的紅灩灩的唇瓣,沉嗓說道:“知道嗎?你好香、好甜……我已經被你迷得昏頭轉向了。”
“我早就說了,你也是登徒子一個!”捶了他一記,她似嬌似嗅地取笑他。
“我不是聖人,更不是柳下惠,男人碰到不喜歡的女人都可以成為登徒子了,更何況是喜歡的女人。”
“哦,我懂了,原來隻要在女人麵前,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他一聽立刻挫敗地低吼一聲,“你——你別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樣的,我隻對你有感覺!”
看他好像一頭猛獅被困住了般挫敗的樣子,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男人啊,任性起來就跟個孩子沒兩樣!
“你、你還敢笑!這樣捉弄我很好玩嗎?”陸海峰嘴上雖然惡聲惡氣地恐嚇她,手上卻不自覺地加重力道抱緊她。
甜甜的、迷人的、柔柔媚媚的笑容,他喜歡看她笑的樣子,他不喜歡看她掉眼淚,那種哀愁的感覺會讓他覺得他離她好遠好遠……
“那是你笨嘛,哪能怪到我頭上來?”
“你唷,這種調皮搗蛋的個性,”他好笑地捏捏她泛紅的粉頰,“隻會教壞小孩而已,哪裏像個賢妻良母?”
“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賢妻良母。”
“就算你不是賢妻良母,你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你熬過了那些苦日子;而且把小宏教得很好,我每次隻要想到你吃過的苦……那個負心漢真的該千刀萬剮!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也許我找得到他屍
“是嗎?好呀!說不定你找到了他,剛好他也
回心轉意,想要好好照顧我們母子倆一輩子了。”
尹香淳甜甜地笑道。
他一聽臉立刻黑了一半,幾乎立刻咆哮了出來:“不準!誰也別想把你們母子從我身邊搶走屍
經她那麼一說,陸海峰愈想愈覺得不放心,“不行!我得將你牢牢帶在身邊,先帶你去蘇州,再帶你回天馬牧場成親!”
“成……成親?”乍聽這兩個字,讓她沒來由地感到慌亂。真的要嫁給他嗎?嫁給這個集權勢於一身的男人?她向來自由慣了,無拘無束的她,適合在那樣的大環境中生存,適合做個當家主母嗎?
“那當然,我已經說過了,我會負責任。我要你成雋我名副其實的妻子,或者……”他壞壞地湊近她耳畔,用著隻有她聽見的低沉嗓音訴道:“我們要現在就圓房也可以,我已經渴望你,渴望得都疼了……”為了證實他所說的,他還用力讓她貼緊了自己,讓她感受到他早巳昂然的欲望。
“你……”她急忙掙脫他的懷抱,小臉一片酡紅;一副又驚又羞的神情,“我、我……我還要再想想、再想想……”說完她像有鬼在追似的,捂著燙紅的臉頰慌慌張張地跑掉了。
“記住!你沒有時間想太久。”陸海峰涼涼的嗓音從後頭傳來。
純真的氣息、熱情卻青澀的反應,光是言語上的情欲邀請,就讓她慌亂成這樣子……這女人在男女間的經驗根本不合格!
難道,還有什麼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嗎?
一雙黑眸緩緩地眯了起來,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背影,陸海峰陷入了沉思。
心慌慌,尹香淳逃得心不在焉,差點兒在通往大堂的玄關口和王盛撞個正著。要不是她緊急煞住了腳步、王盛也剛好伸手扶住了她,隻怕兩個人都要跌個四腳朝天。
“噯噯!”本來還有點睡意的,被這麼一嚇,王盛可完全清醒過來了。“我說女兒呀,你大清早跑那麼快做什麼?尿急嗎?”
“義爹,不是啦!”尹香淳困窘地叫道。
“噢,不是啊,那,咦!怎麼回事?你臉怎麼那麼紅?連嘴唇都腫腫的,是不是生病了?”
嘴唇腫腫的……她想起了陸海峰那個火辣辣的吻,不由得又羞又惱地呻吟出聲:“我……哎呀,沒有、沒有啦!”再說下去,義爹一定會看出來的。
“我、我沒事……我、我去忙了”她又再度像縮頭烏龜一樣逃掉了。
“嗟——這丫頭今天是怎麼搞的?”王盛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他搔搔頭,慢慢踱到後頭洗臉去了。
直到奔進了自己房裏,她還是覺得自己雙頰燙得嚇人。
想起他誠摯的眸子、溫柔又霸道的吻、危險的氣息,就擾得她一顆心混亂不已,腦袋瓜也無法好好地思考了。
“討厭的陸海峰!”尹香淳將臉埋進枕頭裏,雖然又羞又惱,但甜蜜感卻悄悄地滑過心頭。
原以為自己會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生了,誰初道會突然冒出那個家夥來!害她……害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知道他對她的承諾是認真的,可是,她隻要想起阿姐的遭遇,就會心有餘悸,心裏頭也惴惴不安起來,充滿了不確定感,而且他們的容貌還是如此地相像,莫非她們兩姐妹注定得栽在那種男人手裏嗎?
但心裏卻又有個小小的聲音在為陸海峰辯駁著——他不是那樣的人!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個性、他的言行舉止,都跟那個負心漢是不一樣的。
可——她真的要嫁給他、離開這個純樸的小鎮、隨他回天馬牧場嗎?
大戶人家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她一介草莽之女,又帶著一個孩子,他的爹娘難道不會反對嗎?而且大戶人家規矩多如牛毛,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不適合在那種大環境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