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上又頒了一道聖旨,封狄伯休為戶部侍郎。這下,朝堂上一片嘩然。

按照往屆的慣例,就算是新科狀元,也要先放到外麵曆練兩年才能回京做官,這狄伯休竟然直接被封為京官,還是戶部侍郎,這可是前所未有的。

再加上他跟安閑王女兒的婚事,大家好似紛紛明白了什麼,看狄伯休的目光更加不同尋常起來。

狄伯休可謂是被放在了風口浪尖。

不過,這都不是薑婉白所能關心的事了,她現在有另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要辦。

今天,雲淮又收到了一份禮物。當時,他正跟他的同僚在閑談,說著昨天瓊林宴上的事,炙手可熱的狄伯休,還有就是被稱為天下第一墨的彩墨,一個小廝就走了進來。

“老爺,有人送了一盒東西過來。”說著,他雙手呈上一個錦盒。

“誰送來的?”雲淮停下談話,問小廝。

“不知道。守門的人說,是一個老太太送來的。問她是誰,她隻說老爺看了裏麵的東西便知道了,然後就走掉了。”

這麼不會辦事!雲淮有些生氣,但又有些好奇,這錦盒裏到底是什麼,又是誰送來的。

“雲兄,不打開看看嗎?”旁邊的人也有些好奇。

他這麼一說,其它人也來了興致,紛紛要雲淮打開看。

雲淮再推辭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又想到自己磊落一聲,並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事,便讓小廝打開了錦盒。

“老爺,裏麵好像是兩塊墨,墨上麵還有字。”小廝並不識字,看了一會兒,也沒分辨出什麼。

“墨。”“字。”眾人都來了興致,起身圍到了那錦盒的旁邊。

“百年。”“好合。”

“一個上麵寫的是百年,一個上麵寫的是好合,合起來,不就是百年好合嗎!雲兄,你家有喜事將近了?”

“對啊,還真是。”大家哈哈一笑。

他們的笑雖然不帶惡意,但雲淮還是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同時,他也隱隱猜到了這墨是誰送來的。

不親自來,也不派人來提親,先是送一串硨磲,現在又送兩塊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雲淮有種一拳打出,打在棉花糖上,無處著力的感覺。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驚道:“你們看,這墨身上五彩流轉,好像是昨天被皇上封為天下第一墨的彩墨。”

“真的,我看看!”

“好像真的是,我昨天有幸見到過這彩墨,好像就是這個樣子的。”

“曾公子不是說這彩墨隻做出來十隻,根本不對外售賣嗎,這兩根墨是哪裏來的!”

眾人嘖嘖稱奇,疑問的看向雲淮。

雲淮也是一愣,這墨竟然是萬金難求的彩墨嗎!伸手取過來,仔細一看,果然,墨身光彩四溢,真的是彩墨。

這田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似隻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卻跟當朝大將軍、太傅、禦使等都有關係,還能弄到世間難尋的硨磲、彩墨,真不知道,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雲兄,能不能試試這彩墨。這等好墨就在眼前,我等看的心癢難耐啊! ”

寶劍對於英雄,紅粉對於佳人,文房四寶對於讀書人,那種吸引力無亞於罌-粟對於癮君子。這個人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紛紛想看看這彩墨到底是如何的神奇。

這下,雲淮可犯了難,這可是田家送的,他現在要是用了,以後萬一有什麼事,可就不好說了。更何況,他還沒答應田家的婚事呢。

“雲兄,你不是一直想看那副李榮府的真跡嗎,隻要你讓我們試試這彩墨,我就將那幅畫拿出來,給大家賞完。”

眾人一聽,都是精神一震,這李榮府的真跡,他們說了多少次,他都不拿出來,現在……

“既然這樣,我也要表示一下。隻要雲兄讓我們試墨,我就讓人把我珍藏的蘇青金紙拿出來,我們今天揮毫潑墨,好好寫上幾篇佳作。”

“那我也不能太小氣了,家裏的常林狼毫還有幾隻,我就贈與大家每人一隻。”

“我那塊端硯一直舍不得用。沒辦法,一直沒有好墨,用其它的凡品,豈不是侮辱了它。今天,有了這彩墨,倒是可以終於用上一用了。”

“有詩豈能無酒,七十年的梨花白,我想大家也喜歡。”

眾人一陣說笑,說的每一樣,都是當世難得的寶貝,聽的人麵紅耳熱,心馳神往,而這些的關鍵,還是在這彩墨身上。

這下,雲淮可犯了難。答應吧,吃人手短、拿人嘴短,他還想好好為難一下田家出出氣呢,這下,是想都不用想了。

可是不答應吧,恐怕立刻就要被眾人嫌棄。更何況,他也很想看大家手裏藏著的這些寶貝。

“走吧,雲兄。”不知道誰扶住了雲淮,他幾乎是被眾人架著,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