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說話!”
李隊提醒了一句。
陳凡輕歎:“您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曾觀閱過很多案卷,自古至今,皆不乏古怪離奇之案!但像今天如此離奇的案子,縱觀古今,也為數不多。”
李隊壓低聲音,“你是法醫,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別忘了,你是可以讓死人‘說話’的!”
“好,那我問,您答。”
陳凡苦笑:“先不說屍檢上沒發現凶手的絲毫痕跡。
就算真的有凶手。
凶手是如何在不足兩個小時的時間裏砍下他們四肢,又烤熟,讓他們吞入彼此腹中的?
凶手又是如何處理掉一切作案痕跡,且讓受害者報警的時候致幻的?
他又是如何不留痕跡,離開武安山的?
而且遇害者的死亡時間是我們到場後的死亡時間。
但自受害者報警,派出所出警,也就不到半小時吧?
如果真要較真的話,我應該這麼問:凶手是如何在半小時之內,完成這一係列事情的?”
李隊沉默了。
這還是他首次如此無力的沉默。
他辦過很多案子,其中不乏離奇的案件。
當這些案件遇到瓶頸時,就算有人提出質疑,他也可以反駁出有理有據的答複。
但現在……
他無法反駁。
哪怕,反駁一句!
他雙眼無神,癱坐在地上。
不過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起身道:“肯定能尋到蛛絲馬跡的,我先送你回去休息,然後親自勘察一遍案發現場。”
陳凡搖頭,“比起去案發現場,我倒覺得還不如重點調查兩個人。”
李隊皺眉,“什麼意思?”
陳凡把梁芙銘和李楊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隊聽完,呆滯數秒,“你的意思是,這案子跟李楊發在群裏的故事有關?”
“是的。”
陳凡點頭。
李隊搖頭道:“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這也太離譜了。”
“我也覺得離譜。”
陳凡輕聲道:“但李楊發出的故事與受害者報警時說的話可以達到高度重合,世上絕對沒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再就是梁芙銘,她今天的反常很不合理。”
“你說的對。”
李隊點頭,“我這就讓人調查他們。”
陳凡道:“隻調查梁芙銘就可以了,李楊隻需調取案卷。”
“他犯事了?”
李隊一怔,但緊接著說道:“不對,如果犯事的話,他今晚是怎麼通過手機發出的故事?”
“這就是我想說的蹊蹺事了。”
陳凡掏出手機,打開同學群聊天記錄,“他沒犯事,他隻是半月前就死了。”
“……”
李隊盯著手機屏幕。
“案子是省城直接負責的,我們雖然可以調出案卷,但具體的細節還得詢問省城那邊。”
陳凡從褲袋中掏出壓扁了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另外,雖然我相信省城同事們的自覺性和紀律性。但由於這案子的特殊性,我們必須要確認一件事情,李楊遺物中的手機,究竟有沒有人動過。”
李隊久久未言。
他掏向褲袋,拿出一盒香煙,打開,裏麵已經空了。
陳凡看了一眼自己皺巴巴的煙盒,也空了。
他將手中剩下一多半的香煙遞給李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