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被張貴妃召來一起用晚膳。
晚膳用罷，張貴妃這才開口：“想必你也知道了，大長公主的百花宴邀請了薛善。”
趙淵點頭，“長風已經向我彙報了。”
貴妃目光幽深的看著他，“那你知道大長公主為何邀請薛善嗎？”
趙淵冷眸流轉，沒有說話。
張貴妃提醒：“昨日聖上召見了大長公主。”
趙淵眼神閃了閃，父皇前兩日召見了裴度，然後裴度去了蕭琢在長安城的定居點，淇奧居。
昨日召見長公主，長公主今日便邀請了薛善。
難道？
“這是父皇的意思？”
張貴妃唇角一勾，“沒錯，你父皇並不希望蕭世子和薛善的親事成，所以先後派出大長公主母子來從中折合。”
趙淵靈光一閃，“所以母妃的意思是，我或許可以和大長公主合作？”
張貴妃搖搖頭，“不，不是合作，而是她單方麵的順水推舟，為你做嫁衣！”
為他做嫁衣？
趙淵沉默下來，許久，眸光一亮，“母妃，我懂了。”
張貴妃眉眼柔和下來，露出慈母般的微笑，“你說來聽聽。”
趙淵躊躇滿誌道：“是中庸之道。”
“現如今朝堂二皇兄和四皇兄分庭抗禮，二虎相爭，必有一傷，父皇仁和，自然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子們自相殘殺，所以，為了平衡局麵，他會選擇再扶起一個，三足鼎立，互相牽製。”
張貴妃欣慰的笑起來，“我兒果真聰慧，但你記住，中庸之道不過是一時，早晚會隨著你父皇的崩逝而瓦解，在那之前，你要藏好自己的翅膀。”
趙淵抱拳，“是，母妃，孩兒定謹記在心。”
趙淵走路帶風的出了鳳陽宮，途經最高的摘星樓時，踩著台階，一步步登上去。
萬家燈火俯伏在腳下，他站在樓頂，俯瞰整個長安城，深不見底的眼中一點點迸發出燎原之勢的野心……
——
月出從雲，日落待新。
轉眼就到了大長公主的百花宴。
天色未亮，薛善便被采萍揪起來梳妝打扮。
今日是采萍親自上手給薛善上妝，足足弄了一個時辰，終於把妝搞定。
看著菱花鏡中幾近毀容的自己，薛善甚是滿意，將蘭香遞過來的麵紗覆在了臉上，問道：“我祖母她們可動身了？”
三日前，她給在落霞峰禮佛的祖母去了一封問安信，並把她落水的事告訴了祖母。
現下國公府就隻有她母親一人，若她動了柳氏，那外人必定會說三道四，所以還得是她祖母回來主持。
蘭香低言垂眉道：“暗衛今早來報，昨日上午就已經動身了，今天傍晚之前應該能到。”
“恩，能到便好，我們走吧。”
主仆三人來到國公府大門時，薛純薛瑤早已等在那裏。
薛純穿了一身湘妃色羅裙，淩虛髻，戴著奢華的翡翠首飾，拿著一柄緙絲團扇，十分的華美。
薛瑤梳著與薛善同樣的垂鬟分髾髻，頭戴兩支卻月釵，手持拂臨麵扇，一襲鵝黃色留仙裙，也是特別的亮眼。
薛曼站在兩姐妹的後麵，穿著喜慶的紅裙子，梳著可愛的雙丫髻，一見到薛善，就笑逐顏開的飛奔過來，“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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