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隨著微風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嘩然。
“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臉成這樣,與薛瑤有關?”
“這事兒還沒完?”
長公主塗著丹蔻的指甲在石桌上有節奏的輕叩著,眼神諱莫如深,讓人看不出喜怒。
裴度和趙淵也都沉默不語,等著看後續。
而事件的主角之一薛瑤,此刻滿臉驚駭。
她仰頭看著薛善那張布滿紅疹,卻鎮定自若的臉,心中‘砰’的一顫,倏爾有種踩入陷阱的危機感。
她馬上回過神來,矢口否認,“不,我沒有,三妹,你怎麼能誣陷我?”
秀美的瓜子小臉掛滿淚珠,痛心疾首的質問著,仿若嬌柔易折的菟絲花,隨時都能暈過去一樣。
最吃她這一套的李清影立刻就勃然大怒,對著薛善斥罵:“你是狗急跳牆了嗎?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忘恩負義之輩?”
對麵的薛純見薛善就這樣抖出真相,心裏本來慌得不行,但突然又想起她們送的東西早已被薛善扔出來,她根本就沒塗。
她是已查出?
還是在詐她們?
她更傾向於後者,因為若是查出就不會隻說是塗了她們送的才起疹子!
薛純冷靜下來,拿出大姐的威嚴,以教誨的口吻責問道:“三妹!你二姐有什麼好的都想著你,你怎麼敢空口無憑的誣陷她?你是想置她於死地嗎?”
薛瑤聽到這話,靈光一閃,馬上拈著帕子,聲淚俱下控訴起來,“三妹,我曉得你不喜歡我這個庶姐,但沒想到這麼恨我,明明二姐送你的東西,你當天就扔出去了,何來用我東西一說?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羞辱我,我真是百口莫辯,我……我隻能以死證明我清白了。”
說著,起身就要往不遠處的假山撞去。
李清影和伯爵府的嫡二小姐陳纖纖眼疾手快的把人攔下來。
李清影已經氣的渾身發抖,“薛善,你不是人。”
陳纖纖也斥道:“你太過分了!”
譴責如潮水一般淹沒了薛善,“她怎麼能這樣壞?”
“以為是嫡出,就不把庶出當人了嗎?”
“真是好惡毒好可怕。”
李清影抱著哭成淚人的薛瑤,將目光投向大長公主,“長公主,此事發生在您府上,還請您為阿瑤做主。”
陳纖纖:“長公主拿個決斷吧。”
薛純也想對長公主說點什麼,卻被薛曼捂住嘴巴。
心思單純的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姐妹來時還好好的,現在卻拔劍相向。
大姐不讓她說話,那她也閉嘴吧。
薛純瞪了薛曼一眼,再次悄聲警告她老實點,然後便不說話,等著看長公主懲罰薛善。
長公主看她們終於結束,該輪到自己上場了,於是正了正臉色,嚴肅道:“這件事兩位姑娘各執一詞,但你們須知,在無鐵證的情況下,說再多都隻是片麵之詞!”
趙淵看了眼笑意淺淺,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薛善,漆眸閃了閃,突然開口笑道:“此事關乎兩位姑娘的清譽,歸根到底也隻是國公府的家事,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姑母,依侄兒看,不如讓兩位姑娘回去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