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難以置信的看著薛善。
在過去的十多年裏，這個孫女性子雖冷，卻也柔順，從來不曾忤逆過她，更不曾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的質問過她。
這般張揚鋒利，完完全全就像變了個人。
老夫人心頭的不滿頃刻間爆發，橫眉豎眼的斥責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你啊我的？現在連我這個祖母都不放在眼裏了是嗎？”
薛純和薛瑤看老夫人顯然站在了她們這邊，得逞的對視了一眼，幾不可查的陰險一笑。喵喵尒説
薛瑤攔著老夫人打圓場道：“祖母，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不要怪三妹。”
她捏著帕子，婀娜多姿的來到薛善麵前，語氣誠懇，“三妹，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嗬嗬嗬……”薛善嘲諷的笑出了聲，“多不要臉的一個詞啊，既襯托了你的高尚，又顯出了我的狹隘，我不要對不起，我隻要我的紙鳶，你去把它找回來。”
薛瑤為難，“這……三妹，二姐賠你一隻可好？”
“你賠一千隻一萬隻都不是我那一隻，懂？”阿琢送的紙鳶，這世間獨一無二，無可替代。
身側的蕭琢，看著薛善倔強偏執的小臉，平靜的眼眸如被擲了一顆大石，掀起波濤洶湧的巨浪。
她竟如此珍視他送的東西嗎？
先前她算計讓聖上給他們賜了婚，他並不以為這個丫頭還有多喜歡他，可能隻是因為少時的依賴。
終究不是那麼純粹了。
可現在，她卻堅定的說，隻要他那一隻。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一千個一萬個選擇，她隻選他一個。
他明白了，算計是真，她的愛意也是真。
蕭琢的目光倏爾溫柔下來，想告訴她，沒關係，他再給她做一隻。
老夫人卻是先開口了，見薛善如此不近人情，勃然大怒，“一隻紙鳶就讓你大打出手，胡攪蠻纏，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大姐？”
“你衝動莽撞，不過腦子的將那件事捅到大長公主那裏，你大姐今日被退婚，你難辭其咎！”
“老身一直未曾苛責你半句，隻罰了純兒和瑤兒，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你當我這個祖母是死的？”
薛善冷眼瞧著她是非不分，心底冷笑，果然，人的心，隻會偏向弱者。
哪怕做了錯事，隻要會哭，眼淚就能抹平一切。
前世的她性情寡淡，不屑與薛純薛瑤計較，其實偏心，從一開始就有，隻是因為沒有矛盾，不曾顯現罷了。
看清這一點，薛善反而不氣了。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值得的人和事，別想浪費她半分情緒。
但凡她再有一丁點兒的憐憫之心，那都是她活該！
薛善收回視線，轉身就欲走。
老夫人被她的態度再次激怒，“站住！給你大姐二姐道歉！”
薛善一個眼神都沒給。
老夫人快步截住她的去路，“我讓你站住！”
薛善絲毫不讓的與她對視，眼角帶著幾分疏冷，“祖母，你與祖父夫妻五十載，但祖父的英明睿智，你是半分都沒學到！”
“放肆～你敢羞辱你的祖母？”老夫人心底的怒氣被徹底激發，抬手就朝薛善的臉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