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子都在圍著傷者,無人應他,倒是角落裏的薛純小臉煞白,心有餘悸的走過來給他解釋了一番。
裴度聽罷臉色凝重,先是看了看趙淵的傷勢,然後又看了看蕭琢胳膊上的傷。
此時畫舫已經靠岸,裴度跳上河岸,從腰間掏出一枚信號彈,發射到了夜空中。
少頃,一群侍衛打扮的男人四麵八方的湧來。
“小侯爺~”
裴度指著船艙裏黑衣人的屍體,沉重吩咐,“查!我要知道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是~”
眾人快速來到附近的一家醫館。
大夫一看趙淵身上插著一把細刀,馬上吩咐學徒們把趙淵挪到了後院,顧憐等人也全跟著去了。
學徒們又來帶蕭琢。
臨窗而坐的蕭琢擺手,“小傷而已,先去救剛才那位。”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青瓷瓶,遞給身邊緊緊攥著他手的薛善,“善善可否幫我上一下藥?”
薛善從藥童那要了剪刀和紗布,坐在蕭琢身側,小心翼翼的剪開了他的袖子。
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空氣裏,足足有兩寸長,殷紅的血肉往兩邊翻開,看的薛善心狠狠揪緊,十分後悔,不該讓蕭琢幫忙的。
“會很痛,阿琢忍耐一下……”她打開瓷瓶,將藥麵均勻的撒在傷口上,然後又用紗布一層一層纏緊。
看她一直低頭不語,蕭琢漂亮的指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打趣道:“善善……心疼了?”
薛善不止心疼,更是滿心自責和內疚,或許,她不該考慮那麼多的。
她就是心眼子太多,才會讓阿琢受了傷。
“對不起阿琢……”
蕭琢看她那麼內疚,心有不忍,勾住她的後脖頸,將他拉至跟前,在她耳畔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別難過,我是故意的。”
既是要防,那就更徹底一點。喵喵尒説
薛善訝然,眸波顫動,“你懂我?”
蕭琢笑意瀲灩的看著她的眼睛,玉雕般的大手撚起她身前一縷青絲,放置鼻尖,嗓音沉澈,“我與善善青梅竹馬,這世上沒有比我更懂你的人。”
一字一句化作千絲網,將薛善牢牢包裹。
迷離的燭光下,他五官精美的如同從神壇上走下來的清華謫仙,修長的手指撚著她的發,漫不經心的細嗅,仿佛她是他的手中花。
近在咫尺,拈花淺笑。
帶了幾分魅惑的欲和慵懶的純。
像是那會蠱人心的妖。
薛善心裏一泓秋水被攪亂,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手心有些熱。
她假裝淡定的坐直身體,目光看了一圈兒,整個大堂就一個打著瞌睡的小藥童,沒別人了。
暗暗鬆了口氣,薛善一正臉色,口吻強硬道:“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蕭琢乖乖應聲:“是,遵命。”
等了約莫一盞茶時間,通往內院的小門處傳來動靜。
顧憐趙宸等人擁著趙淵一起出來了。
趙淵臉色蒼白,但意外的是,人清醒著,外衫鬆垮垮的披在他身上,少了幾分往日的淩冽,多了幾分頹唐病態的柔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