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國公老夫人出殯的日子。
一早，整個國公府便籌備起來。
國公夫人既是名門之後，又是一品誥命夫人，殯葬的規格自是隆重奢華的。
所有的旁支親戚都來送葬。
整個玄武大街都被占據，遠遠望去，滿街縞素。
薛家男兒都不在，按長幼有序，大房不在，二房戰死，便由崔氏代夫摔了盆兒。
一時間嗚咽聲漫天。
下完葬，已是正午，薛善用了午飯便打算進宮了。
崔氏有些擔憂，“萬一公主借故為難你，你可一定要想辦法出宮。”
薛善抱了抱崔氏，“母親不要擔心，我會見機行事的，如今薛純已死，薛瑤又下落不明，母親定要照顧好自己，沒事不要出門，出門必須帶上暗衛。”
崔氏揉了揉薛善的後腦勺，“你是怕薛瑤對我不利？你放心，她不會的，柳氏已死，薛純也已死，這個世界上，她就隻剩曼兒一個親妹妹了，她現在是亡命之徒，我幫她養著曼兒反而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她暫且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會小心的。”
薛善想了想，母親說的不無道理，隻要薛曼還需要母親照顧，那薛瑤就暫時不會動母親。
薛善放下心來，換上了粉色的宮女服裝，拿著坤儀的手令，從皇宮南門進了宮。
小太監引著她來到華音殿。
坤儀正百無聊賴的逗鸚鵡玩兒，一聽說有宮女找她，眼神一亮，身子立刻從椅子上坐正，“宣她進來。”
薛善跟著粗使宮女走進金碧輝煌的宮殿。
赤金瑞獸大香爐蹲在正殿中央，淡淡的鵝梨帳中香在空氣裏彌漫。
薛善走到坤儀公主跟前俯身行禮，“奴婢沉香，拜見公主。”
沉香？
坤儀公主起身來到薛善跟前，貓著身子看她垂著的臉。
麵上五官，除了那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其餘都不一樣了。
乍眼一看，竟認不住這人就是薛善。
坤儀公主揮退殿中所有宮女，有些不確定的試探的喊了一句，“薛善？”
薛善抬起頭來，眼神淡然，“臣女現在名叫沉香，公主記好了，別露餡了。”
因為達成了一線，坤儀公主暫時放下了對薛善的反感，“行，沉香，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薛善往內殿走了幾步，看到公主妝台前那副蕭琢的畫像，開口道：“先把畫摘下來，撕掉。”
坤儀公主立時就不幹了，“我可是日日都要瞻仰的，撕了我看什麼？”
“那公主還想不想知道真相了？”薛善問。
坤儀公主考慮了須臾，煩躁道：“好吧好吧，撕就撕，大不了回頭我讓畫師再畫一副。”
薛善踩著梳妝台，上去就把畫給摘了下來，遞到了坤儀公主的手中。
“撕吧，撕完扔在外麵桌子上，然後喚人進來打掃。”
坤儀眉毛挑起，“你現在是宮女，為什麼要傳別人打掃？”
薛善用一種‘你是蠢貨嗎’的眼神看著她。
坤儀撇撇嘴，“行吧，真是煩人。”
她接過畫像，心疼的撕了起來，撕完氣急敗壞的朝外麵大喊，“來人，來人啊，把這給本宮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