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載天之山(0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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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載天山過去是誇父的家鄉,自從誇父追逐太陽一去不複返以後,誇父的大部份族民感覺不吉利,一下全都搬遷了,遷到了土地肥沃的中原。

另一部份族民找到了誇父的遺體,將誇父的屍骨送回誇父的家鄉,誇父曾經住過的地方,掩埋以後,他們就遷徒了這裏,追趕曾經一起生活在這裏的族民,這裏就再也沒有來過人。

誇父忠骨就埋在山頂朝正南的山窩裏,那裏是一塊風水寶地,也許是為了祖訓“樹高千丈,落葉歸根”,或者是為了保佑載天山一方聖域人傑地靈吧!

那年大荒城鬧兵變,截天山山下的官道上往西去躲避兵災的人流駱驛不接,唯獨一婦人帶個孩子,於東麵山腰中峻石奇峰之下,尋得有一小塊平地,生存了下來。

婦人初時搭個茅棚,在山上摘些榛果充饑,過了幾年,孩子長大了,並且做了樵夫,樵夫天天上山砍材,砍了材挑到山下族城裏麵去買。待樵子長到十二三歲,母子才建有三間木屋。

山腰中奇峰下岩縫裏流出一溜泉水,掛起一道小小瀑布,流至木屋前坪石池之中,常年不斷,永不幹枯,那溢出之水又流至山下。

這山腰中木屋裏,這對母子就住在這木屋中相依為命,兒子平常砍樵挑到山下族城,換些油鹽米麵衣物之類物品,拿回山中母子享用。

山中野生的榛子樹遍山遍嶺,榛林茂密。春天榛樹開滿了楱子花,到了秋季,碩果累累。母子采些榛果,去掉果殼,太陽曬幹,加以儲藏。

每到冬季,或是多雨之季砍樵不利,便作糧食接濟之用。母子勤勞樸實,純樸善良,日子倒也過得悠哉遊哉,平順自然。所謂天高皇帝遠,邊垂之地無人管。自然那些五族管事,也無一光顧於此,這山倒是成為他們母子自家的了。

卻說這茅房前坪,石池之中,果如陸壓道君所言,有一塊奇怪的晶石,晶瑩通透,內泛紅光。內一影像,幻似人影,日月照耀,隱隱挪動。

山間清泉,淋撒浸盈,這山朝向又是正南之方,受天地日月星辰之氣孕育,近水樓台,千萬年以來,已具相當的靈氣。

那砍樵之郎,經年日月,朝朝暮暮,在此棲息沐浴,把人多餘之天精地靈精氣,盡瀉於此石之中,更加激發晶石的生長發育,和多餘星辰之氣的外瀲。

那外瀲的星辰之氣,正好可為人類所利用,轉換至樵郎體內,這樣周而往返的互為運用,兩者相得益障。隻是這砍樵郎不知究理,自然而然任其自然發展,自然變化,自然而成。

且說那雲霧之中,山頂之上,朝南之方,有個山洞,山洞就在誇父墳塚的正下方,住了一位女仙狐。女仙狐晝拜日光夜拜月,修煉也近千年。可以幻化成人形,隻是火候未到,與人伐殺功夫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許所煉之功,本來就十分差,根本就是三。。四流的武笈。

這仙狐早就知道,山腰中那樵子,每逢天晴都至此樵柴,樵滿—大擔便挑到山下族城去賣,賣得銀兩,換些油鹽回家。可是,這仙狐向來性格古怪,行動做事諱莫如深,不肯談論。所以,這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今天這仙狐又隱了身,偷偷的站在樵子身傍,看著他眉清目秀的麵容,玉樹臨風的身影,健壯粗碩的肢體,滿身虯起的肌理,看他揮釜砍樵,聽他放開嗓子唱歌。

又聽他唱起一曲“山坡羊”:

“無官何患,無錢何憚?休教無德人輕慢。你便列朝班,鑄銅山,止不過隻為衣和飯,腹內不饑身上暖。官,君莫想!錢,君莫想!”

聽到這裏,仙狐心中暗暗跟他和—曲,也是“山坡羊”的曲兒,心中唱道:

“青山相待,白雲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興廢誰成敗?陋巷單飄亦樂哉。貪,氣不改!達,誌不改!”

又聽他樵子唱一曲“普天樂”曲兒:

“好田園,佳山水。閑中真樂,幾個人知?自在身,從吟醉。一界閑雲無拘係,說神仙恰是真的。任雞蟲失得,夔蚿多寡,鵬鷃高低。”

仙狐心中又暗暗又跟他和—曲,便是“雙調”曲兒: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倚杖立雲紗,回首見山家。野鹿眠山草,山猿戲野花。雲霞,我愛山無價,看時行踏,山也愛咱。”

仙狐不但看他樵柴唱歌,至夜來黃昏時還偷看他在房前山泉處,褪去衣物,衝涼洗澡。她喜歡看他虯起的滿身肌肉,和無拘無束的自由自在表情。

更有那胯下,降紅色赤條條的話兒,那是傳世的靈根,那是造物主的藝術傑作,那是女媧娘娘給天地萬物,繁衍生息,接續生命,創造奉獻的至寶。

這裏西北苦寒之地,仙蹤亦無。這裏沒有爭鬥,也無殺伐,更無爭權奪利的外爭內訌,勾心鬥角。

那仙狐雖然火候稍欠,也樂得逍遙自在。然而,修煉之苦卻是難度寂寞,枯燥乏味。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冬去春來,望不斷的白雲,看不完的彩霞,月亮圓了又缺了,大雁飛回去又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