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宣憂心忡忡地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肩。
“不用麻煩公子,公子隻要送我回玉繡坊即可。”
玉玲瓏含羞帶怯地說著。
“玉繡坊?”
朱熹宣一怔,她說的是名聞天下的玉繡坊?
***
“小小姐,求你別再意氣用事,否則下次抬回來的可是一具無法診治的屍首。”
在繡閣裏,玉玲瓏的貼身侍女冬雪不斷地叨念著,雙手更是急忙地替她敷上藥草和紗布。
“你下手輕一點!”玉玲瓏哀呼著。
“唷,你也會怕疼?”冬雪挑了挑眉,狠心往她的肩頭一打。
“啊……你好狠毒的心哪,居然這樣待我……看本小姐非把你給趕走不可!”
玉玲瓏倏地站起身,以沒受傷的手佯裝要打她,卻不小心扯痛傷口,身子一斜倒回床上。
“若不是冬雪之前一直跟在三小姐身邊學些醫術,現下還有人能為你醫治嗎?”
冬雪歎了口氣又接著說:“小小姐就算不為冬雪想,也得為自個兒想想,整天把自個兒搞得像個野丫頭,又不準冬雪跟在你的身邊,倘若小小姐出了什麼差錯,要冬雪拿什麼臉去見大小姐?”
“又關大姐什麼事?”一聽冬雪提及玉環彬,玉玲瓏頓感不悅。
“那可有關係了。”
冬雪誇張地喊著:“你不知道大小姐多可怕,鐵青著一張臉要冬雪發下毒誓,絕對以小小姐的安全為重,否則五雷轟頂,死後還要下十八層地獄受苦受罪呢!”
“那可不關我的事。”玉玲瓏毫不領情。
“冬雪不曉得小小姐和大小姐之間有何過節,可是冬雪卻知道大小姐是十分關心小小姐的。”冬雪站在床畔苦口婆心地勸著。
“你又知道什麼?”一提及玉環彬,玉玲瓏的柳眉總是不自覺地蹙得更深。
“就像小小姐之前受傷時,大小姐都十分擔心地吩咐冬雪要好好照料。”冬雪雞婆地想要解開兩姐妹之間的心結。
“可……她已經三年多不曾見過我,就算現下回到玉色樓,她也不曾來見過我……”
玉玲瓏不自覺中泄露心中的脆弱。
“這表示小小姐根本不討厭大小姐是吧?”冬雪自作主張地說道。
“碎嘴!”玉玲瓏倏地發現自個兒失態,卻來不及捉住叫囂的冬雪。
“你再這般,我便叫大姐把你辭了。”
“等你有勇氣同大小姐說話時再說吧!”
冬雪叫嚷著跑出繡閣,而玉玲瓏也不認輸地追在後頭。
甫出大廳,卻見著在一旁等候的朱熹宣,隻見他淡淡地扯開笑顏衝著她說:
“看姑娘沒事,在下總算放心。”
“讓……公子擔憂了……”
看他鬆了一口氣的擔憂模樣,玉玲瓏發現他是真的擔心她的安危。
“在下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姑娘的義舉……”
朱熹宣黑眸炯亮如墨地望著一臉嬌羞的玉玲瓏。
“都說不礙事了,況且公子不也幫了我一個大忙?”
玉玲瓏沒有半點希冀回報。
“既然姑娘沒事,那麼在下有事便先走了。”
朱熹宣愣了一會兒,甩掉在她身上浮現的玉環彬身影,拱了拱手便走出玉繡坊。
“敢問公子怎麼稱呼?”
玉玲瓏趕緊追在後頭,毫無矜持地問著。
朱熹宣一愣,隨即說道:“叫我熹宣吧。”隨即飛出玉玲瓏的視線。
“小小姐是為這位公子受傷的?”冬雪突出一語。
“你怎麼可以偷聽?”
玉玲瓏眼梢含春帶意地回望冬雪。
“看這公子身上所穿的衣物,質地上等、繡工精美,再見他腰間懸玉,手執羽扇,想必出身定是不差。”
冬雪頓了頓又說:“這年頭這般好的人已經不多了。”
玉玲瓏聽出冬雪話中的一語雙關,隨即轉身進入玉繡坊內,倏地心頭浮起一絲古怪——熹宣……
這名字好熟……似乎聽誰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