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機場,嚴至盛帶著簡便的行李,搭上計程車,一路風塵仆仆的直奔紐約市中心。在時代廣場附近,他隨意找了間“維多利亞”飯店,洗去一身的塵埃,釋去疲憊。
原本因為時差的關係,他是打算立即睡覺,以調整時差;可是當他一沐浴完之後,精神卻奇好無比。無可奈何之下,他隻好穿上一件線衫、套上棉褲,便到對麵仍是燈火輝煌的廣場走道散步。
他有點無奈地望著剛對好時間的表,實在不懂自己怎會在這個時間,仍是恁地神采奕奕,絲毫不覺舟車勞頓?明天一早還要到分公司報到的,怎麼他還有心情在這裏閑耗?
明天不但要到分公司熟悉狀況,還要問清楚何時有宿舍可住,一堆拉裏拉雜的事情正等著他去做呢。
唉!沒事接到這調任到國外的壞差事作啥?
抬頭望著身旁來來往往、不同於自己的人種,他有點難以置信自己真的來到這人稱世界大熔爐的國家;隻因這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如台北街頭一般冷漠,一時之間,他也無法感覺到這裏和台灣有什麼不同。
隻不過是另一個冷漠的國家罷了。
“別跑!”
一陣叫囂的粗野嗓音,透過慵懶的風,送到嚴至盛的耳中,令他很自然的回頭一望——一幕幕逐漸向他逼近的黑社會街頭殺戮畫麵,正無情地朝他逼近,殘忍地撞上他的身體。
“呃——”
冷不防地,站在廣場中間的嚴至盛,居然被人紮實地撞倒在地,和地麵來了個熱吻;而背後又突地迎來另一個不知打哪裏來的不明物體,一時之間,他隻能錯愕地望著地麵發愣。
這裏應該是法治的國家吧?雖然他沒來過,但是……即使像紐約這種凶殺案層出不窮的地方,也應該是有法治的,不是嗎?
隻是,這看起來,實在是像極了幫派火拚的場麵。
他緩緩地將視線調往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倏地發現,並沒有人理睬他,仿佛這是一樁再自然不過的事。
不會吧?他不過是應上司的要求,到紐約分公司出差一年,怎麼就讓他遇上這種事?
“過來!”刹那間,暴怒的聲音落下。
嚴至盛倏地感覺到身上的重量輕了許多,他乘機吸了好大一口氣,才緩緩的站起身,躡手躡腳地想往一旁而去,把這一場火爆畫麵自心頭抹去。
然而……
“他是你的朋友?”很遺憾的,他已然被一雙極有力的臂膀自衣領提起,如拎小雞般的。
嚴至盛簡直是絕望到了極點,然而當他望見拎住他的高大的人,將拳頭揮在之前壓在他身上的人時,他簡直是心痛萬分。
好俊的一張臉,他怎麼打得下去?
高揚的濃眉、燦亮的灰藍色大眼睛、挺直的鼻梁,還有那掛著一抹鄙夷的笑的薄唇,以及那頭原本服貼束成馬尾的及肩長發,現在卻沾著幾抹血絲,狼狽地披散著,勾勒出他的倔。
“等等、等等……”別人可以不管,他不能不管;不因為那是個漂亮的孩子,而是為了他胸中燃燒的正義之火。
嚴至盛掙脫鉗製他的手,連忙走到男孩身邊,大手立即覆上那人正欲揮拳向男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