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送的?」好重!
「不能說喔。」
杜美妙將花朵放下,自然而然望向經理室,方謙義果然又出現在門口,雙手仍是抱在胸前,聲音很冷:「送這一大桶花,財大氣粗嗎?你看花朵黑黑幹幹小小的,明天就枯了。」
不是他送的。杜美妙微感失望,但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工作都做完了嗎?」
「報告經理,今天的帳務都結束了,待會兒要整理對帳單。」
「我問你,那兩家證券公司的發行海外公司債提案,你評估比較得如何?」
「我才看完資料,一個星期後會向經理報告結果。」
方謙義看一下表,「待會兒吃完蛋糕,五點十五進來我辦公室,先簡單向我說明你的看法。」
嗚,又要隨堂考試了!就連生日也不給她好過?
*-*-*
五點三十三分,財務部走得空無一人,現在大家工作勤快,下班速度也就更理直氣壯地勤快。
「呃……經理。」杜美妙轉過頭看外麵,「下班了。」
「很急嗎?」他結束冗長的意見說明,瞪她一眼。
「我爸爸說要煮豬腳麵線給我吃。」
「有沒有我一分?」
「嘻!」還撐啊!杜美妙笑著站起身。
「你去哪裏?」方謙義也急忙站起。
「回家啊。」
他搶在她前麵,碰地一聲,關起經理室的木板門。
「你做什麼?」她嚇了一跳,心髒幾乎跳出胸腔。
他以手臂圈住她,將她困在他的臂膀和門板之間,雙眸直視著他的小女人。幾撮頭發則散落額前,狂野不羈,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和舉動。
「我……我……」他的眼眸燃燒著太陽火焰般的光芒,鼻息變得十分濃重,低聲吼著:「我受不了了!到底是誰送你花?」
「我不知道哇!」
「哼,那群不怕死的家夥,他們沒希望了!」
「經理?」她好樂嗬!
「別叫我經理、副理!叫我名字!叫名字!」他在她耳邊嘶吼。
「方謙義!」她叫得又脆又響。
「拜托,你在點名嗎?」
「謙義……」甜甜膩膩地喊他。
「美妙。」溫軟的聲音令他銷魂,他擁住她,額抵額,低語著:「再叫。」
「謙義。」
「美妙……妙妙……」臉貼臉,心連心,一個妙字還沒說完,火熱的唇瓣已疊上她的,再深深攫取那夢寐以求的甜美。
愛情正在開花結果,以深吻滋潤澆灌,將彼此在內心牢牢劄根。
他們真的戀愛了!
她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擷取著他源源不絕的熾情熱愛,也毫無保留地傾出自己所有的真心真意。
雖然這次他沒喝醉,但她還是迷醉了,醉在那似乎永無止境的密吻,也攤在緊緊包圍住她的火燙胸膛裏。
很困難地、費力地、喘著氣地,她用力挪開他的唇畔寸許,羞怯地笑著:「你……你又吻得我喘不過氣……」
「休息夠了再吻。」方謙義的唇不停歇地欺上,心頭一震,粘在她唇瓣不動,輕聲地問:「我又吻你?」
「是,好懷念喔!」
夢中曾有的溫馨香甜是如此熟悉!此刻,就在他的懷抱裏,他重溫舊夢。
「我那天吻了你?」他驚訝地覺悟了。
「嗯。」
「為什麼不說?」
「我為什麼要說?」杜美妙大眼水亮水亮地,「難道你要我跑去跟你說,你吻了我,請你負責嗎?」
「我會負責的。」方謙義摟住她的腰,雙手輕輕滑移。
她微笑搖頭,發絲拂著他的臉,「如果你根本不愛我,我這樣說,是讓你為難。我們還要天天在一起上班,何必把場麵弄得這麼尷尬?」
她總是這麼貼心!他吻著她的臉頰,傳達出蘊藏許久的情意,「是我那天做了惡夢,害我更不敢麵對你。」
「你做了什麼夢?」她抬起臉,甜甜地問著。
「很恐怖,不能說。」
「說嘛!謙義,你說嘛!」她跺了腳,差點踩在他的皮鞋上。
天哪!原來她好會撒嬌,他被她喊得渾身一酥,欲望暴漲,立即用力地抱住她,「你要我說?不許嚇哭。」
「不會。」
「好。」他附在她耳畔,輕輕吹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夢、見、和、你、做、愛。」
「啊!」好難為情!她的臉瞬間脹成紅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一見到他認真的神情,又慌慌張張地垂下頭,突然用力捏了他的腰,嬌羞地嚷著,「你好壞!好色!羞死人了!」
這個小女人有暴力傾向!方謙義忍住痛癢的感覺,拿開放在他要害的小手,仍是圈住了她的身體和手臂,笑說:「是吻了你,這才做了那個夢。」
「結果你就不敢愛我了?」
他神色有些困惑,「你小我一輪,我常常想,當我上國中時,你才是剛出生的嬰兒﹔我念大學時,你可能還在玩家家酒。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個小女孩,我也一直跨不過那道年齡的障礙。」
「我問你,你二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大學畢業,在當炮兵排長。」
「初戀過了嗎?」
「呃……談過了。」這在逼供嗎?
「你那時候的女朋友幾歲?」
「拒絕回答。」
「好,我這樣問吧,你二十三歲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大人?可以頂天立地、保家衛國、成家立業了?」
「差不多……」方謙義眼裏有了釋懷的笑意。
他從來不特意要求結婚對象的條件,卻笨得為自己設限,害他白白浪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
她,二十三歲,成熟、懂事、貼心,年齡不是問題,她和他都是早已達到法定結婚年齡的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