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壯著膽子拉了拉梵心的裙擺,“我爹呢?”
“在裏麵。”梵心回眸一笑,又換上一副憐憫的神情,牽著他的手說,“你可不能哭,要想救你爹娘出去,哭可是沒用的。”
小天蓀頓時打了個寒顫,咬緊牙關跟梵心繼續往前走。
甬道兩旁是牢籠,有些在受刑的犯人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有些則蜷縮在角落裏無助呻吟。小天蓀閉著眼不去看不去聽,直到梵心將他拉入一間安靜的屋子,他才睜開眼,隻見玉衡躺在牢籠中央,發髻散亂,雪白的衣袍上血跡斑斑。
“爹爹!”小天蓀撲過去抓著鐵欄用力晃動,渾身瑟瑟發抖,“爹爹,你不要死。”
梵心雙臂抱在胸前,斜倚著門框,“他是神仙,況且身上有瑤池的護體金符,沒那麼容易死。”
小天蓀猝然轉向梵心,“你把我爹怎麼了?!”
梵心咯咯地笑起來,摸著他的頭說:“這可與我無關,是那個大魔頭要折磨你爹。他喜歡你娘呀,所以要把他們拆散。我呢,是來幫你們的。”
小天蓀抑製不住發顫的聲音,問:“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我和你爹是老朋友,不然,我怎麼會帶你來這裏呢?”梵心攬住他,低語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天魔的人,我若出手相助,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想要救出你爹娘,隻能靠你自己了。”
“我……”小天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我怎麼才可以救他們?”
梵心悄悄說:“你體內有很強大的法力,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小天蓀搖搖頭,“我沒有法力。”
“你一出生,法力就被大魔頭封印了。”
“封印?”他懵懵懂懂想起來,自己腹部似乎有個奇怪的圖騰。
梵心答道:“就是說你的法力被藏起來了。你必須喚醒它,才可以運用它打敗壞人。”
“我怎麼樣才可以喚醒它?”
“我可以教你化解封印之法,不過,你必須保證不向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否則,阿姨我性命難保。”
小天蓀望著鐵籠中如困獸的爹爹,眼眶發熱,心底抽痛不止,堅定地點頭說:“隻要能救爹娘,我什麼都聽你的。”
日複一日,若蓀在牆上隱秘的地方刻下的痕跡已有十幾道。她原想幾日之內會有消息,玉衡至少會給她一個信兒叫她安心,豈料音訊全無。她回到床邊替孩子掖被子,看他這幾天睡得特別多,醒著的時候也好像很累,或許是與這的環境不適應,有些虛弱了。
趴在天蓀手背上的四腳蛇化出數道紫煙,纏纏繞繞出一具身影,傲然佇立在若蓀麵前。
“你隨我來。”他不由分說就去拽若蓀的衣袖。
若蓀強行拽了回來,問:“去哪裏?”
“你在這裏沒憋壞麼?出去走走。”恬墨不顧她願不願意,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從窗口一躍而出,圍著魔宮飛翔一周,落在了一座塔頂。這是魔界的製高點,魔界的壯觀景象在這裏一覽無遺。
塔中央有一座亭,亭下有石桌石椅,那石頭黑得耀眼。恬墨揮袖,變出來一壺酒,兩隻杯。恬墨鉗住若蓀的胳膊,將她死死按在懷裏,一手舉起杯子送到她嘴邊,“來嚐一嚐魔界的酒。”
若蓀撇開頭,態度冷硬。
“怎麼,還怕我毒你不成?”恬墨苦笑,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頓時咽喉中如有一團火在燒,直直燒到了胸口。他一麵咂舌一麵“噝”著氣,“若拿玉衡的酒來比,他那就是水,我這才是真正的酒。”說罷,他又拿了一杯,捏開若蓀的嘴往裏灌,誰料她稍施法力,將酒杯彈了出去,人也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