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錦已不是前世的沉錦,況且你也曾負了她,到如今也不肯放過她麼?”
天帝冷笑一聲,反問:“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
“隻要沉錦乖乖呆在我身邊,我不會跟一隻鵬鳥去計較。但是,他竟敢威脅我。”天帝攥緊拳,終於露出了猙獰的一麵,“還有你,我的好女兒,你竟然瞞著我生下了恬墨的兒子,假裝失憶、假裝與玉衡結為夫妻,都是為那個孽障作幌子!”
這回輪到若蓀驚愕了,失聲喊道:“你如何知曉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梵心尖銳的嗓音在空中飄蕩,伴著一聲悶哼,一柄寒冰利刃刺入了若蓀的後背。一縷縷紫煙從四麵八方聚起來,彙成人形,梵心的臉龐逐漸清晰。
若蓀再也動彈不得,那股冰寒之氣侵襲了血脈和經絡,傳遍全身。她往後倒下去,被梵心一把接住,妖冶的笑容映入眼簾。
“姐姐,我可是第一次這樣叫你,也是最後一次。”
天帝冷漠地背過身去,事不關己一般說:“交給你處理。”
“住手!”天際傳來一聲氣勢高昂的呼喝。隨著夜風呼嘯,兩隻巨大的青鳥展翅翱翔,拖著西王母的華蓋輦車,天後領著兩行仙姑緊隨左右。西王母合掌默念咒語,用法術將梵心束縛,並派仙姑上前將她押過來。
瓊瑤仙子急匆匆衝在前麵,將重傷倒地的若蓀抱住,“她中了寒冰毒!”
恰逢玉衡趕來,一見若蓀的情形,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喃喃念道:“我來遲了……”
天後道:“速速將她送去找醫仙醫治,耽誤不得。”
玉衡便抱著若蓀閃身離去,瓊瑤仙子一並跟去了。
西王母一手扶著鳳頭把手站起來,以一種難以捉摸的目光望著天帝,“你竟然與梵心勾結,想要吞並魔界。”
天帝傲然道:“我這麼做也是為蒼生著想,免除妖魔的禍害。”
“為蒼生著想?”西王母厲聲喝道,“你與恬墨鬥法,不惜使出斬龍訣這一禁術,荼毒生靈無數。你可看見那方圓百裏寸草不生,都被你焚了個幹淨!”
“為除大患,偶爾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詭辯!你仗著體內的伏神珠胡作非為,本座多年來被你欺瞞,如今已將此事稟告佛祖,你氣數將盡,不如好好思過!”話音一落,西王母出手敏捷,將一道如來咒貼在了天帝的帝冠上。刹那間,無數金絲像是迸發的煙花一樣散開來,形成一隻籠子將天帝困住。
“將他帶回瑤池,聽候佛祖發落。”西王母拂袖轉身,正欲上車,看見被捆綁的梵心正在暗暗掙紮。西王母惋惜地搖搖頭,對天後說:“這孩子太讓我失望了。”
天後望了望梵心,擔憂地問:“王母娘娘打算如何處置她?”
西王母重新倚著寶座,闔眼道:“到底是你的孩子,我能舍得怎樣對她,就帶她回去罷,希望瑤池的水土能淨化她的心靈。”
天後微微頷首謝過西王母,目送浩浩蕩蕩的隊伍往西天遠去。最終唯獨留下她環顧這滿目蒼夷的青宮。
天上的須臾,凡間的數日。在昆侖苦等了這些天,大家也都熬不住了,紛紛想去一探究竟,但個個都成了凡人,唯一還能上天界的隻剩恬墨了。可他偏偏是魔。
小天蓀在院子裏苦練騰雲駕霧,可召來召去,隻有稍許的雲霧肯聽他的話,根本飛不起來。直到靈力耗得差不多了,他才肯歇著,第二天又繼續練。
恬墨看不見,但靠一雙耳朵能聽到許多。譬如這個時候正是半夜裏,一個小家夥躡手躡腳走到了他的床邊。他隔著床帳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