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順理成章地收獲了一眾怒罵、白眼和暗搓搓的殺意目光之後,寧弈大搖大擺地向入口方向走去。
幾乎沒人能相信他會真的活下來,所以除了幾個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氣憤地參與了賭約,現在都保持著最激揚的情緒,在等著看他笑話。
而寧弈像是絲毫不在意這些,隻在入口處站定了。大型路標牌還在,仔細觀看的話,會發現路標附近還縈繞著一層淺淡的藍色光暈,這光暈如罩子一般,將附近的地域全部包裹起來。
這就是入門處的結界,用以防守。因為有內部人引路,所以寧弈剛才進入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抗拒力,罩子直接將他們接納了進去。但如果要挑戰,那就又不一樣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路標旁安放著一座雕像,類似斷臂尤納斯風格的浮雕女人長發挽起,懷裏抱著一隻陶土水瓶,長裙點綴鮮花,笑容恬靜。
唯獨這隻水瓶畫風與眾不同,散發著一層淡淡的藍光,顯得石製手臂皮膚都熠熠生輝。
這裏應該就是“開關”。如果寧弈沒猜錯,如果有什麼外來者最終能一路入侵到這裏,這藍光一定會有所感應,激活入界的防禦戰。
“我跟你說,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藥。”藍毛小子還一直跟在他身後絮絮叨叨,“要是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或許我還能發發慈悲告訴你點線索,要是等防禦機關啟動……哎,人呢?”
藍毛小子目瞪口呆,嘴巴還沒收,眼前的鬥篷新人已經按了下水瓶,身影消失在一片籠罩下來的藍光之中。
……甚至都沒聽完要說的話。
就好像他什麼都不關注,真的隻是去散步一樣自然。
而行動派寧弈絲毫沒有考慮自己任性的舉動給那些追隨過來的人多大的衝擊,因為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完全不同的地方。
一掃剛才光明、生機勃勃的景象,這裏空氣冰冷,土地濕粘,前方的光景被生鏽柵欄隔斷。
牆上的石壁滲著水,水滴入地麵的水坑,但輕不可聞,幾乎無法辨別聲音。
寧弈皺了皺眉,刻意伸出了手。他的手掌上戴著潔白手套,但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這手套並不平整,反而有些褶皺,手背和貼在掌心的一層都有些融於黑暗的暗色結塊。
寧弈將食指輕貼在石壁上一會兒,陰寒才緩緩從指頭前端傳來。他預想的沒錯,身處於這裏,所有感知力都大幅度下降,就好像身體行動都變得微妙遲鈍了一樣。
不簡單啊,製造這個結界的主人。寧弈敲了敲厚重的石壁,望著這一方困著自己的牢房,若有所思。
他進入到這個無限循環的世界內已經七天了,也躺了七天,剛能爬起來看看所謂的主線任務,沒想到第一個就這麼棘手。
……要不是係統給的時間實在太緊迫了,又毫不留情地將他一腳從虛空療養池中踢了出來,他倒還樂得多當幾天鹹魚。
光是一個入門戰的結界就有如此強悍的能力,能直接對入侵者的五感下手……那守護整個結界的核心力量全部展開的話,又將怎樣?
他現在還不能、也沒精力去思考這之後的問題,因為有什麼“東西”來了。
黑暗仿佛融化在了每一個角落,遙遠的地方許久才傳來重物和地麵的摩擦聲,一並而來的還有笨重的腳步聲。
咚,咚。即使感官能力被削弱,這落地聲依然悶響如雷,可想而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寧弈盡量警覺,精神力高度集中。他已經在暗中做了手腳,令自己的感知力最大程度地提升……不然可能發覺有危險,危險都已經貼臉,來不及了。
透過加強的感知,他勉強聽到腳步聲和摩擦聲停在了距離自己之外四間牢房的地方。
喘息沉重,隨後傳來一陣怪笑,仿佛有人把鼓鼓囊囊的布袋子塞進了他喉嚨裏,發聲的同時也堵住了他的喉管。
“可愛的……小羔羊……行刑時間到了……愉快……”
牢房門被打開了,慘叫隨之傳來。
牢房裏的存在似乎想反抗,但最終所有力氣都被一聲接一聲的棍棒揮動聲給消磨掉了,最終到嘴邊的就隻剩下最原始的絕望哀嚎:“對不起大哥,放過我吧!我隻是個普通玩家啊!隻不過想混進去偷點東西……我錯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