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話想問顧鳴也,反正現在容貌也曝光了,傷也被他們看到了,不去詳細談談、編……不,說清楚些東西,後續有些工作還真的不好操作。加上他也是第一次強行不要臉入駐到藍世界,這裏的地形還不算特別熟,確實應該轉轉。
寧弈站在坡道上,向上觀望。坡道上方連接著入山的路,前端如線,融入了更廣闊的天地之中。山巒籠於夜色,沉於月光樹影,像是嬰童般安臥於靜謐的水墨畫卷。
夜風有些寒涼,寧弈將鬥篷領口扯得緊了些,瞳仁隨之染了些呼嘯的涼意。
如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山、河流與夜色都是“造物”。自稱一個世界,這絕非一人之力就能實現,即使是力量通天的能力者也不行。
能力者的背後有東西在支撐。是那種能量磅礴浩瀚的存在使得這裏存在、七界存在,即使隻是“碎片”形態,依然可以幻化出這樣一個自然天成的世界,令人心驚。
那才是他的目的,出現在這藍色世界的主要目的——
奪取那枚“碎片”。
寧弈向右邊瞥了眼,無形的意識中觀望到了當前正在進行的“世界級主線任務”——奪取藍世界內的碎片,當前進度(0\/1)。
越是大事,通報越是簡潔。任務說明同理……潦草幾個字,談何容易。
何況係統後麵還生怕他不死得快點一般,加了個任務時限——距離任務失敗倒計時:14天零18小時。
這個“任務失敗”是怎麼計算的?寧弈嚐試呼出係統跟它對話,但係統對這件事的態度很強硬,沒有回旋的餘地。
“時限不可逆,失敗即永久失敗。失敗後,你可能將永遠無法再獲得重新挑戰的機會,同時係統也會受到巨幅的波動牽連——屆時,生死由命,看運氣。”
……可以說,他是靠這個從天而降的係統附體才勉強保住了性命。如果係統受到巨幅牽連,那就跟他被整個世界的震蕩給重新碾壓了一次差不多……大概。
“看運氣”這幾個字更是給他重重補了一刀。好一個“看運氣”,寧弈黑著臉,很不讚同係統這種委婉客氣的說話方式——還不如直接宣告他失敗直接等同於死亡,沒得商量。
而係統留給他的福利……除了權限之外,最直接的就莫過於“逐漸修複身體”。
係統是有個“休養池”,然而無論是通過休養池,還是藍世界這裏的康複藥劑,都治標不治本,隻能暫時延緩一段時間。
隻有當他暫時完成第一個世界主線任務,係統也許才能大方、好心地替他真正“維修”一次……而普通玩家能選擇的用點數修複身體的選項,他都不能點選。
寧弈心底有個猜測,如果這次他有命奪取了“碎片”回歸,他一定會問個清楚……但不是現在。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探尋。不僅是對係統,還有對這個世界,以及守界人。
他正思忖著要不要現在貿然進山、尋找下在營地區和行政區都沒有的顧鳴也,忽然覺察到身後有人正在低聲靠近。
“你有事?”
“啊?……不不不!我……”身後的人似乎沒想到寧弈都沒回頭就直接向他扔來一句,頓時顯得有幾分慌亂,但很快調整了回來,“我就是想來,看看……”
寧弈回過頭,也稍微偏了偏頭,似乎在用眼神詢問看什麼。
“我……我叫柏原。”身後的人是位少年,外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高中班級中的好學生,知書達理那種,但是非常害怕被人直視一般躲開了目光,“之前……咱們見過。就是……”
寧弈仔細打量了他兩圈,隱隱約約想起了之前人群中好像確實有這麼個身影。但這位少年似乎總被七推八攘著,經常被推到後排,導致他也隻有個模糊的印象。
“柏原嗎,好名字。”寧弈也斟酌著怎麼說話才能不傷人,所以點了下頭,“聽上去就像某個知名帥哥。”
柏原:“……?”
“……總之,打擾到你了的話,對不起。剛才我也在營地那邊……其實和他們想法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