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妮兒孤單,杜海鵬寂寞,也是一種相思兩處閑愁啊。
“阿杜,這麼長時間沒上網,隻怕把老姐給忘了吧?”
“白姐,哪能啊?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阿杜都記著呢。”
“哪?阿杜怎麼才出現啊?阿杜的頭像黯淡無光,姐的生活就也黯淡無光。阿杜,姐要是哪天不跟阿杜說說話,就跟死了沒埋的僵屍啊,阿杜不知道嗎?”
“白姐,阿杜這幾天跑工作呢,阿杜馬上就要回縣城了,阿杜馬上就要副局長了。”
“我說阿杜怎麼忘了姐呢,原來是要升官發財了啊?姐替阿杜高興哩,希望阿杜記著姐呦。”
“阿杜怎麼會忘了姐呢,阿杜等著跟姐約會呢。白姐,你說,咱們啥時候見麵呢?”
“嗯。唉。也罷。阿杜,就今晚吧?”
“今晚?洛陽?”
“汝川。濱河公園。獨坐河岸,靜賞風景,那就是姐。”
“啊?汝川?白姐也是汝川的?世界真大,世界也真小。”
“嗯?阿杜膽怯了?要不,算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兒,阿杜走阿杜的陽關道,姐過姐的獨木橋。”
“不。不。不。阿杜不是那個意思,阿杜要去的,阿杜要見姐。白姐,咱們一言為定。”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阿杜,姐等你。”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濱河公園附近的路旁,顧梅雪的凱美瑞悄然熄火,杜海鵬隻身趨近河岸,趨近獨坐河岸那個靜賞美景的婦人。
落日迎麵斜照著,殘陽如血,濃墨重彩,染紅了濱河水麵,染紅了河岸垂柳,也染紅了靜坐河岸的婦人。
“白姐,你好。”濱河公園的河岸,獨坐賞景的隻有她,杜海鵬肯定她就是白妮兒。
“坐吧,阿杜。”婦人依然坐著,居然沒有回頭,繼續眯著眼睛,凝視波光粼粼的水麵。
聽聲音有點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西斜的夕陽像霓虹燈罩著婦人,也罩得杜海鵬頭暈目眩地睜不開眼睛。
杜海鵬挨著婦人坐下,扭頭剛要說話,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是她!竟然是她!怎麼會是她?!
“啊?姐,是你啊?姐今天這身打扮,我都認不出了。”杜海鵬像坐在彈簧上,騰地跳將起來,似乎要撒腿就跑。
婦人啪攥緊杜海鵬左手,也不知是眼疾手快,也不知是有所準備,杜海鵬覺得這一幕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既來之,則安之。阿杜,姐等你多時了。”婦人瞅著杜海鵬,笑容在夕陽中模糊不清,但聲音卻是柔中帶剛的。
“嘿嘿。姐,要不就算了吧?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就當姐也什麼也不知道,咱們姐弟都好說好散了吧?”杜海鵬這會兒看清楚了,婦人長得眉清目秀的,漆黑的眸子閃著亮光。
“阿杜,你還是阿杜,你就是阿杜,在姐麵前你永遠都是阿杜。阿杜,你知道嗎?阿杜,你明白嗎?”婦人攥著杜海鵬的手,越攥越緊,生怕稍微放鬆點,杜海鵬就會遠走高飛似的。
“姐,白姐,阿杜知道,阿杜明白,求白姐鬆手吧?白姐攥得老疼呢。”女人有時候也是很有勁的,婦人攥著杜海鵬的手腕,她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呢。杜海鵬瞅著婦人圓潤的臉龐,輕輕掰開婦人雪白的小手,微微扛著婦人的肩膀嘿嘿笑了。
“阿杜,走吧,咱們去那邊走走,閑逛的人多起來了,傻坐這兒不好看呢。”婦人拉著杜海鵬起來,倆人一前一後,往公園更深處漫步徜徉。
“嘿嘿,姐,你長得可真白啊,手臉都是雪白的。”婦人膚色的確很白,血色的殘陽映襯下,皎潔得如同乳白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