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舞跳得不錯嘛!”三首曲子跳下來,陽穀發現她的舞藝簡直可用“精湛”兩字來形容。““你該不會是舞廳常客吧?”
“這真的是我頭一次進舞廳。”她馬上搖頭否認,“隻是……我媽是舞蹈老師,她經營過舞蹈教室,所以,從古典芭蕾到交際舞,她都教過我。”
“原來如此,那可以介紹希薇去伯母那裏學舞,她隻會‘群魔亂舞’,愛跳又不會跳,每次一跳慢舞,我的腳都快被她踩爛了。”他對老妹的舞姿實在不敢恭維。
盼盼眼底霎時掠過一絲感傷,她語調輕柔的說:“恐怕不行,因為我媽在我國一那年就改嫁到意大利去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她的消息。”
陽穀眉頭皺了一下,“她都沒跟你聯絡嗎?”
她搖搖頭,“如果不是意外懷了我,我媽根本不會嫁給我爸,她一直不太喜歡我……”
“盼盼……”陽穀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同情。
“別談這麼掃興的話題了。”她勉強露出笑顏,“我早就釋懷了,隻要我媽過得幸福,跟不跟我聯絡都沒關係,隻要她快樂就好。”
“若換成是我,我可沒你那麼好的心腸,我一定天天祈禱她早日離婚。”陽穀停下腳步,“我們到旁邊去坐一下吧!”
陽穀帶著她找了個空位子坐下,點了杯飲料和她天南地北的聊,心裏則在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
昨晚讓她遇上那麼難堪的事,他隻好打消原先要製造壞印象的計劃,今天再找她出來替她重建被打擊殆盡的自信,順便用比較溫和的方法讓她看清兩人不適合的地方,免得她再繼續默默的“等他”。
其它的女人怎麼愛他,他都不痛不癢,但是隻要盼盼一天對他不死心,希薇肯定就一天不會放棄出餿主意撮合他倆,現在連爸都中意盼盼,也跟著加人“逼婚”行列,每回從底特律打電話回來必定對他疲勞轟炸一頓,煩死人了!
雖然盼盼的確是個不錯的老婆人選,但當“單身貴族”不但自由、快活,而且愛泡哪個美眉就泡哪個美眉,除非他瘋了,才想跟某個女人固定下來。
本以為害羞、內向的她一定不會跳交際舞,所以他故意帶她來這裏“看”他和別的女人跳舞,讓她明白兩人的“興趣”不合,哪知道她舞跳得好到可以出國比賽,舞姿美得連他都不禁感到怦然心動。
原意是不想她越陷越深,結果反而真像是在跟她約會了。
“嗨!陽穀。”
一位穿著時髦的美人趨前打招呼,身旁還跟著一個長得還算帥俊的年輕男子。
“柳娟,你也來啦?”陽穀起身和她以擁抱代替招呼,再看向她身旁的男子。“你的新男友嗎?”
柳娟嬌媚淺笑,“我的男朋友不是你嗎?他是我堂弟,叫保羅,剛從紐約回來的ABC,我帶他來這兒玩的。你身旁那位呢?編號第一O一的新女友嗎?”
“你太小看我了,我的女友已經編號到九九九囉!”他說笑完才正經介紹,“這位是田盼盼,我妹的至交;盼盼,這位是柳娟,我的紅粉知己,旁邊這位是她堂弟,叫保羅。”
盼盼以溫柔的笑容和他們打招呼,內心卻隱隱作痛。
她不過是“我妹的至交”,而柳娟已是“我的紅粉知己”,她連“我的好朋友”都還稱不上。
柳娟的適時出現給了陽穀衝淡他倆之間越來越親密的氣氛的機會,一下子就讓兩人之間的熱度降至冰點。
“我們交換一下舞伴吧!”陽穀牽起柳娟的手,“陪我跳支舞。”
她嫣然一笑,“好啊!盼盼,我跟你借一下陽穀,麻煩你陪我堂弟跳一曲吧!”
柳娟的要求讓盼盼覺得有些為難,她根本不想跟陽穀之外的其它男人跳舞,但為了顧全他的麵子,隻有點頭答應了。
“可以跟你交換一下舞伴嗎?”
好不容易和保羅跳完一首,盼盼還沒來得及回座,就被保羅“轉手”,不擅拒絕的她隻有硬著頭皮再跳一首。
“你好,我叫做林鏡年,有這個榮幸知道小姐貴姓芳名嗎?”
鏡年從她一進舞廳便開始注意她了。
他和陽穀是天生的“敵手”,呂家和林家從上一代便是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他和陽穀更是小學爭當模範生、國中爭當全校第一名、高中各自統領籃球隊“廝殺”、大學爭追各係係花的死對頭,“瑜亮情結”可深哩!
也正因如此,兩人都十分“知己知彼”,光是先前隱於一角觀看陽穀凝望眼前這位氣質美女的眼神,和他對待她的尊重態度,他就明白這個女人在陽穀心目中肯定不同於其它女人。
他還沒看過陽穀對哪個女人認真過,如果他能搶先一步奪走陽穀所喜歡的女人的心,那可是值得他仰天狂笑的大勝利。
盼盼當然看不出眼前這個看來十分溫文儒雅的男子,心中正中她當成“戰利品”在盤算,倒是他客氣、斯文的詢問讓她不疑有他的自報姓名。
“我叫做田盼盼,很高興認識你。”
“盼盼?盼望的盼嗎?”
“是的。”
他揚唇一笑,“好好聽的名字,很詩情畫意,人長得更美,今晚舞池裏的公主肯定是你,能跟你共舞真是我的榮幸。”
盼盼被讚美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臉頓時染上一抹俏麗的嫣紅。
“剛剛跟你共舞的那位是你男朋友嗎?”他故意這麼問。
“不是,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她誠實回答。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一定已經有男朋友了吧?”他問了之後又假裝抱歉的說:“對不起,因為覺得跟你一見如故,不知不覺就問太多了。”
盼盼淡淡一笑,“沒關係,我還沒有男朋友,暫時也不想交男朋友。”
最後一句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雖然她並不討厭他,不過也沒打算接受他搭訕後其它更近一步的表示。
她心裏全都是陽穀,就算有再好的對象出現,她心裏還是隻有他。
除非他和別的女人結了婚,否則她隻怕是難以死心的了。
“陽穀,你對女人的口味改變囉!”柳娟笑眯著他,“那個盼盼的確美得像朵蝴蝶蘭,不過她看起來就是個規規矩矩的‘良家婦女’,應該玩不起你這花花大少的愛情遊戲吧?難道你這一回凡心大動,想來真的了?”
他眼一擠,扮了個怪臉。“我看起來像白癡嗎?要我認真談感情,至少要再等十年才有可能。”
柳娟是他少數幾個“純”異性知己之一,他實話實說,也不跟她拐彎抹角。
“那她跟你也是純友誼囉?”她的眼光落在陽穀身後數十步外的盼盼身上,“就算她被別人追走也沒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