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速衝個澡,找件幾近小禮服的珍珠色洋裝換上,淡淡地上了一層粉,點上晶瑩的唇蜜,她總算趕得及在十分鍾內和他一起出門。
一路上,穆冷焰一語不發地握著方向盤,什麼話也不說,黎淽雲一頭霧水的跟著他,一直到達目的地才知道,原來他是要帶她來參加一場宴會。
進入會場,穆冷焰先帶她繞會場一圈,到處向熟人打招呼。
差不多所有人都介紹過之後,他便拋下她,逕自去找熟識的商界朋友談話,連關心地瞧她一眼都沒有,仿佛他們毫無瓜葛。
“咦!你不是跟著穆總裁一起來的嗎?穆總裁人呢?你怎麼沒跟他在一起?”
幾乎每個從她身旁經過的人都這麼問,她往往隻是尷尬地敷衍著,什麼話也答不出來。
她這才知道,原來穆冷焰是故意帶她來令她難堪的。
察覺到這點之後,黎淽雲開始找個隱蔽的角落將自己藏起來,怕被人瞧見了,又免不了被問起令她尷尬的問題。
她百無聊賴地,站在牆邊發了半個晚上的呆,同時遠遠地觀察穆冷焰的一舉一動。
就算在人群中,他還是那麼耀眼,宛如天生的領導者,所有人皆該為他臣服。而且,他好有女人緣,她看到許多女人不斷上前找他攀談,而他對她們每一個人微笑,惟獨對她……
“小姐?”
一個男性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她無力的閉了閉眼,祈求這些人千萬別又來了!
從她站在這裏開始,就有不少人找盡借口過來與她搭訕,但都被她婉拒。
如今她已經累慘了,無力再應付這些前仆後繼、蜂擁而來的愛慕者!
“對不起!我不會跳舞,不渴也不餓,不需要服務,我隻想一個人靜一靜,謝謝你!”她頭也不抬的,說出這些用來打發愛慕者的一貫用語,希望這個人能識相主動消失。
“抱歉,黎小姐,我不是來邀你跳舞,也不是來為你服務的,我隻想和你談談話。可以嗎?”一個明顯含著笑意的聲音回答道。
“啊!你是……”她抬起頭一看,發現這個人好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他是誰。
“我是羽萱的堂哥,馮衛齡。我很好認的,通常見過我的女人都說我很帥!”
馮衛齡頑皮的眨眨眼,化解黎淽雲些許尷尬。
他外表看起來很斯文、但眼神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氣息,仿佛已經看透世間所有的一切。
“馮先生,你好!”黎淽雲趕緊低頭問好。
隻要一見到馮家的人,她的愧疚感就全湧上來了。
“別那麼客氣,叫我衛齡——或是馮大哥也行!”
“馮大哥……”她呐呐地喊道。
“不用怕,放輕鬆一點!瞧你全身都緊繃起來了,羽萱的過世,是個難以避免的意外,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也別耿耿於懷。”
“謝謝你的諒解,我……很感激!”和穆冷焰的怨恨相比,他的寬容令黎淽雲感動得想哭。
“別這麼說!我雖然是個醫生,但我相信生死由命這句話。就算我能夠醫治全世界的人,但是像羽萱遇上了意外,我卻同樣連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任憑她的生命消失,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是嗎?”黎淽雲喃喃低語。
他將一切用“生死由命”四個字帶過,但同樣的一件事,卻讓穆冷焰對她恨之入骨。
“不過話說回來——你和穆冷焰那家夥,可是在交往?”他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穆冷焰昂昂下巴。
那家夥從他走過來和黎淽雲談話開始,就不斷用恐怖的眼神瞪著他,活像他企圖拐走他的女人似的。
如果說他和黎淽雲毫無瓜葛,他可不會相信!
“對不起!我們……已經在上個月底結婚了。”黎淽雲扭著手,低聲承認道。
“這麼快?”那距離羽萱葬禮,不過才剛過一個月而已。
他確定在羽萱過世前,這兩個人並沒有交往的跡象,為何羽萱的葬禮一過,他們就閃電結婚了?
黎淽雲他不清楚,但他肯定以穆冷焰的心機,絕不可能隻是“想結婚了”這麼簡單!
可憐的女人!他不禁用同情的目光望著黎淽雲,從她比上次見到時,更加消瘦蒼白的模樣看來,穆冷焰恐怕沒讓她過什麼好日子。
“我去找冷焰聊聊。”
他看黎淽雲這小女人還順眼的,而且實在值得同情,就讓他過去勸勸冷焰,要他接受羽萱已死的事實,早日化解仇恨。
既然娶了人家,就該好好對待人家,給她幸福才對呀!
“你說什麼?”
穆冷焰聽了他的話,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狂肆地仰頭大笑。
要他好好對待黎淽雲,讓她幸福?真是可笑!
他讓她痛苦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給她幸福?
“冷焰,聽我一句勸!我學醫多年,深切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很多事情表麵看起來如此,但並非絕對的真理。我做病理分析的時候是這樣,你看待淽雲的眼光也是,必須更加小心求證,用心判斷才行。
雖然你認為淽雲,可能是害死羽萱的凶手,但也有可能不是呀!你不分青紅皂白,硬要將她套上謀殺羽萱凶手的帽子,她何其無辜?”馮衛齡誠懇地勸道。
“她無辜?你錯了!她一點都不無辜,她有膽害死羽萱,就該有膽量承受我的報複才對,找你來當說客,這算什麼?總而言之,我對她的報複行動,是永遠不會停止的,她以為嫁給我,就能過著享受的生活,那是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