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我……”梁微瑕低下頭,又愧疚、又焦急,這個天大的謊言,竟然被父親發現了!

她不知道父親會怎麼想,他還有病在身呀!

“微瑕,你告訴爸爸,為什麼要假結婚來騙我們?”粱信宇竭力忍氣,呼吸開始急促。

“爸爸……我不是……”梁微瑕的嘴張了半天,卻還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倪晏禾心疼她為難、焦急的模樣,於是主動代替她開口:“爸!微瑕和我是真的結婚了,我們簽下結婚證書,也有同床之實,沒有人能說我們的婚姻是假——”

梁信宇轉向他,眼中一片冰冷。“我問的是我女兒,外人請不要插嘴!”

“爸——”倪晏禾眼中滿是傷痛。他從不知道,梁信宇刻意劃清界線的態度,會令他如此難過。

或許他在潛意識裏,早已將梁家人視為自己真正的家人。

梁信宇不再看他,逕自轉頭望著女兒。“微瑕,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要跟晏禾一起演結婚的戲來騙爸爸?為什麼?”

“我……”

梁微瑕從小就乖巧聽話,從未說謊欺騙過父母,父親如此疾言厲色質問她,她緊咬著唇,最後還是向父親坦白。

“爸,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騙您的,我隻是……無計可施呀!您生了病,我怕您大擔心我和媽媽沒人照顧,會影響病情,所以我才……爸爸,真的非常對不起!”

“這麼說是真的了?!”粱信宇彷佛被人打了一拳,臉色灰白。

“你……你居然這樣欺騙我……老天!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得了絕症已經夠不幸,你為何還要這樣對待我的女兒?”

他的呼吸愈來愈急,臉色由白轉紅,然後逐漸轉紫。

“爸爸——您怎麼了,爸爸?!”

粱微瑕正想上前詢問父親,倪晏禾見不對勁,急忙推開她衝過去,正好接住梁信宇倒下的身軀。

“信宇——”

“爸爸——”

段湘雲與梁微瑕母女,不約而同大喊出聲。

“快叫救護車!”倪晏禾抱著嶽父,小心讓他躺下,一麵回頭朝梁微瑕大喊。

“啊——好!”梁微瑕焦急地衝向床頭櫃,抓起電話叫救護車。

“怎麼辦?怎麼辦?”段湘雲不斷掩麵哭泣,她很害怕與她相守的丈夫,就要離開她了。

屋裏亂哄哄地鬧成一團,迪洛站在門口,眼珠子不安地左瞟右看,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樣的情況,不是他所預料的,萬一事後倪晏禾追究起來,那他鐵定又要挨揍了。為了規避責任,他悄無聲息地轉身,迅速逃離現場。

幾分鍾後,救護車抵達,火速將昏迷的梁信宇送醫。

隨後,倪晏禾也載著粱微瑕與段湘雲,一同趕赴醫院,了解梁信宇的病況。

“你們怎麼會讓梁先生發這麼大的脾氣呢?”年輕的醫生推推眼鏡,深深歎了口氣。“他已經是癌症末期,肺都割掉一大塊,喘氣已經很困難了,更何況生氣?唉!原本他的狀況還算穩定,應該可以再撐一陣子,如今他再度昏倒,病情急速惡化,我擔心他捱不過這個星期。”

“不——”段湘雲聽了,立即跪地痛哭。她不能失去丈夫呀!

梁微瑕也哭紅了眼,倪晏禾心疼地將她擁進懷中,滿懷愧疚地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激動,否則也不會讓嶽父發現實情……”

粱微瑕泣不成聲,隻能拚命搖頭。

她知道這並不是他的錯,他們的婚姻並不是真實的事,她早有預感可能會被父親發現,再圓滿的謊言,遲早也有被拆穿的可能。

如果真要怪誰不好,那也應該怪迪洛和她。迪洛不該偷聽他們的談話之俊,還把她的父母全帶來,害她爸爸氣得病情加劇,昏倒入院。而她——則錯在沒早點聽倪晏禾的話,請迪洛離開。

如果他有一絲了解她對父母的在乎,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她對他太失望了!

醫生看著粱微瑕說:“梁先生目前的狀況勉強算穩定,但仍然有危險,可以說隨時會走,現在先讓他住院,一切手續護士小姐會安排,我也會密切診治。”

“謝謝你,潘醫師。”

梁微瑕麵容哀淒地朝潘仕維點頭道謝。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別太難過……”

潘仕維的話,令倪晏禾不由自主皺起眉頭。

這些怎麼聽,都不像一個普通的醫師會對病人家屬說的話,他隱約嗅到愛慕的氣息。

他不禁氣得暗自咬了咬牙。

可惡!除了他,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和他一樣“識貨”!

但是這次他不敢胡亂吃醋,怕再度引起什麼風波,隻能眼睜睜地站在一旁,忍耐地聽著潘仕維情人般的叮嚀。

***

梁信宇入院已經五天,目前還在昏迷中,一直沒有蘇醒。而那始作俑者迪洛,早在事發當天就收拾行李落荒而逃,從此不見蹤影。

他該慶幸自己跑得快,否則倪晏禾必定再賞他幾拳,讓他一輩子記住,何時該謹言慎行!

這天一大早,如同之前四天,梁微瑕就在倪晏禾的陪同下,再次來到醫院探望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