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底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莫西連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他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葉洛針看著沐連與趙銘煜有說有笑的樣子,他們邊走邊聊,他又看看四周,熟悉的天府學院的風景。
許夫子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你們幾個孩子,路上當心點啊!如果給我喝得爛醉如泥,我可不饒你們!全部罰你們去掃茅房!”
葉洛針回頭看看許夫子,他抬起手衝著葉洛針擺手,示意他走吧。葉洛針遙遙的看著那個瘦削的老人身影,突然不知道該用如何的語氣來表達此時他的心情。
他緩緩的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看著前麵幾個熟悉的身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該多好,一直停留在這個時光裏麵。
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這裏也是銘煜最快樂的記憶吧,大家天天在一起,沒有紛爭,沒有糾纏,沒有仇恨,隻有友情。
這時的他們,是最誠的赤子之心,沒有權力的鬥爭,沒有國家版圖的擴張。
一切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誰不貪戀這種美好?
他們一起來到了山下,趙銘煜和沐連說得熱火朝天,偶爾伴隨著其他幾人的對話,葉洛針一直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說,這是幻境,他不停的告訴自己,可是自己的那一顆心,卻忍不住要沉淪。
這種氣氛,是在記憶中時常回憶的,這種感覺,曾經是那麼的熟悉,讓人欲罷不能。
這是少年時期的他們,還沒有嫌隙的他們。
假如沐連還活著。假如他還活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沐連死,當他知道是他救了趙銘煜的時候,他真的很感激沐連。他感激的不僅僅有他,還有染璃月。
簡易寧,就在他垂眉思索的時候,他們來到了平常他們總是去的酒館,在酒館門口竟然意外的看到了簡易寧和染璃月。
“你們怎麼在這裏?”趙銘煜的眼中滿是驚喜。她一隻手拉住染璃月,一隻手拉住簡易寧。
“我陪陛下出來走走,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你們。”簡易寧依舊溫文爾雅,仿佛不是什麼將軍,而是一介書生一般。
他抬起手,撫摸一下趙銘煜發間別著的紫玉簪子,“這簪子你戴著真好看,我終於見到了。”
趙銘煜看著他,眼眶中隱隱有淚花閃動,如果這是夢,她真的不願意醒來。她想一輩子都呆在這裏,這裏有她所有的朋友。
“是的,我天天都戴著他,因為戴著他,就好像你還在我身邊一樣。”
“別哭了,我們不是都回來了嗎?”染璃月依舊是一身大紅,可是他著的是男裝,看起來陰柔中帶著一股隱隱的英氣。他看著趙銘煜,微微彎了眉眼,“我找你找了好久,可是就是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我沒有去哪裏,我一直在駱葉的身邊。我們是夫妻,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趙銘煜拉住葉洛針的手,“我們很幸福,隻是有時候難勉會孤單。會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