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哥哥。”雲朵眉眼彎彎,笑的幹淨又純粹,“他對我很好很好,隻是……”
“隻是什麼?”
雲朵卻沒說下去,她從心底裏不願意談起這個話題,即便是喝醉了。
她又開始不安分地動了起來,一雙手從被子底下伸出來,袖子卻不知道哪裏去了,藕白細嫩的胳膊攀上他的袖袍。
祝晏深吸一口氣,將她按住,“老實點。”
雲朵扭來扭去,“可是我好熱。”
祝晏環顧四周,在地上發現一根鵝黃色的衣帶。
“呆著別動。”
雲朵眨巴眼睛,“哦。”
祝晏鬆開她撿起地上的衣帶,一回頭發現這小姑娘坐了起來,被子盤在腰腹間,裏邊竟隻剩下雪白色的肚兜。
燭火悠悠,雪白的臂膀和圓潤地肩窩像是散發著光,有著誘人的色澤。
祝晏目不斜視,用衣帶將她的雙手捆了起來重新將她塞進被子裏。
團團圍住,不露出一點。
“祝晏祝晏!我好難受!”雲朵在被子裏也不安分,難耐地扭動,被子都被她蹭掉一大半。
祝晏也很難受。
他坐在床頭,一隻手按著被角另一隻手去夠旁邊托盤上濃稠的一碗藥汁。
回長安後很長一段時間,祝晏都睡不了,每每入睡,總是會夢見戰場上淋漓的鮮血和破碎的屍骨。
這是不管他在戰場上呆多少年也依舊無法習慣的。
那藥汁就是為了讓他能安然入睡備下的,這會倒是先給雲朵灌了下去。
雲朵喝藥也不老實,嘴裏一直嚷嚷著苦苦,不喝不喝。
祝晏好不容易才給她灌下去。
他覺得自己容忍這姑娘的底線又下跌了一大步。
祝晏站在床頭,空碗擱在一邊,地上,被褥上,祝晏外裳上,到處都是濺到的黑乎乎的藥汁。
等雲朵終於睡過去了祝晏才得空出來透一口氣。
以後真是不能讓這姑娘喝酒了。
別莊安在山腳,後邊有一個天然的溫泉池子。祝晏為了顯示奢華,將它修建改造。
鬧了這麼一場,祝晏沒心思吃晚飯,徑直去了後院。
丫頭們在池子邊的架子上掛好寢衣,四周擺上屏風,池子中央飄著托盤,托盤上放著玫瑰花瓣和皂角,她們低眉侍立在外側。
祝晏自己褪了衣裳,赤腳順著階梯一步步踏進池子裏。
溫熱的池水沒過緊實的腰腹,沒過傷痕累累的胸膛。
祝晏靠在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壁深深吸了口氣。
他足足在池水裏泡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
池子的西麵種了一排的桃花樹,夜間風大,花瓣在像是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柔軟的草地像是披上了一件粉色的外衣。
玉帛坐在樹枝上,左手墊在腦後抵著樹幹,右手握著一白瓷酒罐。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曲著,眉目張揚,紅裙飄飄,頗有股風流味道。
她朝祝晏搖了搖手中的酒罐,笑道,“怎麼,做了個君子?”
祝晏無奈,“大半夜不睡覺在這看我笑話?”
“怎麼能說是笑話呢?隻是有些感慨,美人投懷送抱還能坐懷不亂,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正人君子呢還是該說你……”
玉帛無聲吐了兩個字。
無、能。
祝晏懶得理她,白天坐了半天的馬車,晚上小姑娘又鬧這一出,他現在隻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