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秋天已經快過去了,祝晏帶著西北軍一連奪下北戎三城,士氣高漲,但是這卻不是個好消息。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冬天越來越近,要消耗的軍資越來越多,自祝晏來後兩個月,長安那邊一直推脫,回回來信都是沒錢隻隨便送點糧草應付,這個月更是敷衍,送來的糧草竟然是已經發黴的。找人一看,這已經是去年的糧了,這種東西,士兵吃了是會生病的。
祝晏無法,隻能自掏腰包勉強維持軍需,但是祝晏即使再有錢,也養不起一整個軍隊,最終還是得看長安那邊。
戶部壓著說沒錢,但是祝晏卻明白,若是沒有上邊人的默許,他不敢這麼做。但是陛下這樣做是為什麼呢?難道為了他的命,可以犧牲這整個西北軍?
祝晏想不明白。
而現在能解決這些的唯一辦法,不是等著長安那位改變主意,而是盡快結束戰爭讓北戎臣服。北戎軍隊常年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但是西北軍不是,這些西北軍裏,有的是常年駐紮在西北已經習慣西北寒冬天氣的士兵,但是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調過來的,裏邊不乏從未經曆過這些惡劣天氣的士兵。
祝晏得為他們考慮。
帥帳裏,祝晏一個人對著沙盤苦思冥想。
一個士兵打簾進來,抱拳行禮,“元帥,外邊有個姑娘,說是您的王妃,您見嗎?”
沉思中的祝晏猛的抬頭看過去,“你說誰?”
“呃……王妃。”
祝晏三步並兩步急急出了帥帳,一眼就瞧見了站在空地上裹著狐裘的的雲朵。
不見三個月,姑娘看起來養的挺好,臉有些圓潤了,瞧起來很是可愛。
雲朵正對著帳門,祝晏一出來,她就瞧見了,眼睛裏驟然亮起來色彩,“祝……”
祝晏喜不自禁,雲朵名字都還未叫完,驟然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祝晏穿著甲胄,冰冰涼涼,但是雲朵絲毫不覺得冷,還覺得臉有些發燙。
她瞧見不遠的周圍有許多士兵探頭探腦往這邊看,但是礙於祝晏的身份不敢問也不敢走進。
祝晏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處,聲音很輕,“你怎麼來了?”
雲朵悶悶地回,“想你了。”
“那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
“給你一個驚喜。”雲朵試圖掙開祝晏的懷抱,“快鬆開我,好多人再看呢。”
“看就看,本王抱自己的王妃,又不礙著他們什麼事,再說他們又打不過我。”
雲朵失笑,“三個月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幼稚。”
“想你了,別動,讓我安靜抱會。”祝晏將臉埋在雲朵的發間,鼻子間嗅到的全是玫瑰淡淡的香氣。
此話一出,雲朵不再動了,任由祝在這大庭廣眾下抱著她。其實她也很想祝晏了,這才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帶著人直接來了。她慢吞吞地伸出手,環住了祝晏。
“好香啊!”祝晏閉著眼睛抱了會,鬆開了雲朵。
雲朵正想說什麼,祝晏卻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將她抱起,“走,我們回家。”
雲朵扒著他的鎧甲,“你不用處理公務了?”
“不差這一會。”祝晏完全不顧士兵的目光,抱著她往外走,其實雲朵也想跟他回家,此刻看祝晏這般強硬,心裏其實還是很開心的,於是她一言不發,扒著祝晏的甲胄任由他將自己抱進了來時的馬車裏——那輛奢華至極的。
玉帛就在那等著,瞧見這兩人膩膩歪歪的樣不由得地笑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這般猴急的祝晏,也不枉她一路護送雲朵過來。
等兩人上了馬車,玉帛趕緊上去價起馬車往外趕。
來之前她們已經先去了祝晏在這兒的住址,帶過來的東西也都放進了那裏,隻有雲朵等不及了不願在府裏等,非要纏著玉帛帶她去營地找祝晏。
自從兩個月前打下婺城,祝晏便將軍隊帶進婺城,自己在婺城也找了個較為幹淨的府邸,祝晏將婺城將那裏作為據點,但是西北軍人太多,大部分還是駐紮在了婺城北麵,玉帛此刻便是要駕車從婺城北到祝晏住的婺城東。
祝晏坐在馬車上時才想起問雲朵肚子裏孩子,“孩子怎麼樣了?我不在的時候有為難你嗎?”
“沒有,孩子很乖。”雲朵摸摸略微凸起的肚子,笑著抱怨,“不過你此刻才想起問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太晚了點?”
“我這不是想著你了?”
“你可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嘴上說著嫌棄,身子卻老老實實靠在了祝晏身上。
“你的甲胄硌的我好疼啊。”
“那別靠了,趕緊起來,取個枕頭靠著。”祝晏立馬便想扶起她來,生怕傷著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