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水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笑得苦澀。「我……」這樣的愛好沈重,也令人心慌,莫非他是已經知道她是睢瑤琴派來臥底的人了?
「別說了,隻要記住我愛你,你是我的女人就行了。」傅紅葉笑意深沈,手指輕巧地在雙峰之間遊移。
「別──」秋若水身子像觸電一般,雙頰飛紅,輕顫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我真的不行了,你饒了我吧!」
「傻丫頭,你真以為我是超人?」傅紅葉輕笑,手指在她左胸乳下停住。「我隻是想問你,你胸口這道槍傷是怎麼來的?幸好差了幾公分,否則你的小命隻怕就難保了。」
「這、這不是槍傷啦!」秋若水急忙否認,眼中的淒清之色一現即逝。「奶奶說這是我小時候貪玩,爬到樹上跌下來,撞到尖石子留下的傷口……不是、不是什麼槍傷啦!」
「是嗎?」這抹淒然卻沒能逃過傅紅葉的眼睛,他將秋若水攬入懷中,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這個女孩開朗直爽的外表下,似乎藏著許多愁苦,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他心中憐意大起,將女孩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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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秋若水口中喃喃地念著這兩句話,眉宇之間,淨是愁思。
最近他對她的需索更熱切、更無度,也更瘋狂。這個男人的精力彷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每次的約會不論是在何處開始,最後,總是會在床上結束。
一對赤裸的男女,像沒有明天似地激情相擁、縱欲狂歡……
他放肆、他恣意,他瘋狂、他邪惡,一次又一次地挑逗她內心深處的欲望,自己隻能無助地跌入歡愛的淵藪,在他邪惡又溫柔的引導下,一再地放縱,一再地墮落,將自己的身體當作祭禮,取悅這個惡魔般的男人,同時也滿足了自己心靈最深處的渴盼。
然後,是彼此激情的相擁相吻,筋疲力盡地軟癱在每張床上……不,筋疲力盡的隻有她。這個男人的眼睛依舊明亮深邃,臂彎仍是如此有力,輕揚的嘴角始終帶著邪魅的笑意。
這個可恨又可愛的男人!
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想起自己今早居然在課堂上打起瞌睡來……這是第幾次了?她搖了搖頭,已經記不得了。
前幾天在二叔的道館當助教,她居然被小師弟摔了個四腳朝天?!真是丟臉!害她都不敢看二叔臉上的表情了。
奶奶最近老愛逗她,說她愈來愈漂亮,愈來愈愛打扮,也愈來愈有女人味了。
有嗎?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最近班上那群男同學見到她,老是麵紅耳赤、心不在焉,也不再找她打球了。
她覺得有些寂寞,所以最近若霜拉她去逛百貨公司時,她也就不再推三阻四了。若霜的眼光真好,挑的衣服、裙子、靴子和小飾品真是好看!
她以前不愛化妝,也不愛穿裙子的,可是……她喜歡看到他驚豔的眼神。那一次、那一次他居然在車上就強要了她,真、真是個下流又衝動的男人!
但是為什麼每次歡好之後,他的眼神總是那麼寂寞、那麼孤獨呢?自己就躺在他的身旁啊!他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她也隻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隻不過是他發泄性欲的工具而已?
或許吧!他從不曾對她承諾過什麼,她憑什麼癡心妄想這樣出色的男人會隻愛她一個……她的眼神愈來愈黯淡了,淚珠,不知不覺地滑落。
雨,愈下愈大,她在盛敏醫院門口停下腳步。
她好想好想見露竹一麵。
這情愁露竹經曆過,也正在經曆,她想找她說說話、談談心,彼此排遺愁悶、舔舐傷口。
一直以來都是她開朗、露竹溫柔,她總認為自己比露竹更堅強勇敢,可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其實很膽小怯懦,麵對愛情時淨是旁徨無助……
病房是空的,隻有一名小護士愣愣地站在病床前發呆。
「夏露竹小姐已經出院了嗎?」
「還沒。」小護士搖頭苦笑,眼中卻帶著夢幻般的神采。「一個男人來看她,來了好幾次,夏小姐總不願見他。誰知道那男人今天又來了,站在門口不肯離去,怎麼勸都勸不走……夏小姐生氣了,忽然開門衝了出去,那男人也一樣無視外頭的滂沱大雨,跟著追了出去。」
秋若水心中一動。「怎樣的男人?」
「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小護士臉上有些發紅,呐呐地說:「雖然那男的有些不修邊幅,胡子也不刮,頭發更是不知道幾天沒洗了,每次一抓頭,頭皮層就像雪花般紛飛飄落,不過、不過他真的長得很帥,有點像霍建華……」
秋若水聽著聽著,嘴角漸漸浮現笑意。
原本解不開的結,似乎逐漸化成了一個圓、一段緣,一場情牽此生的羈絆……她好開心,她彷佛已經看到了露竹的笑靨、露竹的幸福,雖然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幸福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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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含愚在滂沱大雨中追上了她。
「你以前不理睬我,現在又何必追我?」夏露竹失聲痛哭。
「太遲了嗎?」秋含愚將她攬在懷中,語調帶著些許落寞,自失一笑。
「一切都太遲了。」夏露竹倚在他肩上,雨水雜著淚水自臉頰滴落,隻覺眼前一片絕望淒涼。「我有了男人,也有了小孩,雖然、雖然他不要我,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和別人結了婚……」
「你愛那個男人?你因為那個男人輕生?」
夏露竹一愣,回答不出來。
她輕生,與其說是因為那個男人,還不如說是因為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氣……她愛的男人不愛她,所以她選擇當個被愛的女人,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欺騙背叛,她的人生簡直是失敗到了極點。
「既然你不愛他,我追你,也就不算太遲。」秋含愚抱起她,動作輕柔如風。
「你在同情我?」夏露竹覺得受到了羞辱,臉色一白,想掙脫他的懷抱。
「同情不會產生愛情。我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秋含愚定定看著她,目光坦率真誠。「我喜歡你,我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既然喜歡我,以前、以前你為什麼不追我?」他的雙手堅定有力,他的懷抱溫暖厚實,夏露竹掙紮不脫,也不想掙紮了。
「你是個漂亮的女人,我卻不是個積極的男人。麵對眾多的競爭者,即使獲勝,也必定要付出許多的時間精力。」秋含愚回答得很認真,也很仔細。「學問之海無涯,浪費太多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頭,我無法接受,對生命也是一種褻瀆浪費。」
夏露竹聞言,為之氣結。「你這個書呆子!你難道不知道我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好喜歡你了?」
秋含愚眼睛亮了起來,滿臉都是喜色。「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你……」夏露竹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張口,狠狠往他手臂咬去。
血絲和著雨水流下,秋含愚卻不敢鬆手,怕摔著了她。「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也不明白你這個書呆子既然怕浪費時間,又為什麼突然開口追求我?」見他這麼小心翼翼地嗬護自己,夏露竹即便心中有氣,也消了大半,撫著他的手臂紅了眼睛。
「因為看書的時候、寫文章的時候,我都在發呆、都在想你,什麼事都做不成了。」秋含愚愣愣看著她,彷佛癡了。「我忽然發現我是個大白癡,因為理智不可能壓抑情感,書本也取代不了你的身影……我、或許我剛剛所說的隻不過是一堆的藉口,我其實是害怕麵對愛情,害怕像你這般美好的女子,會看不上我這樣的凡夫俗子。」
「我並不美好,我也已經有小孩了。」夏露竹黯然神傷,憔悴自憐。
「我喜歡小孩。」
夏露竹一愣。「可是小慈並不是你的孩子……」
「切得斷的是血脈相連,切不斷的是緣起緣滅。」秋含愚想起了若水,也想起了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真摯地說:「小慈既然是你的孩子,就和我有緣,如果你也願意讓她成為我的孩子的話。」
「那、那就要看你怎麼追求我了。」一番話溫暖了心房,夏露竹展顏一笑,像天邊懸掛的彩虹。
雨,已經停了。
「這是否代表,你願意接受我的追求?」秋含愚難掩緊張忐忑。
「呆子!」夏露竹搖了搖頭,心中卻是甜滋滋的。「雨停了,現在要做什麼?」
「當然是約會。」秋若愚回答得很快,也很有自信。「既然是情人,就不能不約會!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咖啡館,叫──」
「懶得理你。」夏露竹接口,苦笑搖頭。她真是敗給這個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