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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葉在飯店房間淋浴完畢之後,正要出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若水打來的電話。
若水說她棒球隊的學生被龍湖幫朱雀堂的人給綁走了,她要去救人,請他幫忙照顧班上的學生……然後電話就突然斷掉了。
傅紅葉一點都不關心她班上的學生到天母球場的路上會不會發生意外,他在乎的是秋若水的安危。所以,他走進了龍湖幫朱雀堂的堂口。
朱雀堂的堂口表麵上是家麵包店,就位在警察局的後頭。
很諷刺,但傅紅葉卻不覺得意外。這道理就如同「燈下黑」──燭台的底下,永遠都是最黑暗的。
傅紅葉不是個很好的客人,尤其是他的女人獨闖這麼危險的地方,卻要他去做小鬼的保母……一想到這件事,他的目光就冷厲了起來,擋他路的人也就注定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他闖過了五道暗卡,猶似在花前月下散步,卻已經有二十三個人倒下了。
然後,他見到了朱雀堂的副堂主朱焦。
「不、不要過來!你、你、你再踏前一步,我、我就開槍了。」朱焦的聲音在抖,他的手也抖得像在彈琵琶。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人,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衝出來的惡鬼。
「你以為這樣的距離,槍會比刀子還快?」傅紅葉笑意淡漠,冷冷看著指著他的六把槍。
朱焦說不出話,冷汗卻濕透了衣衫。因為就在眨眼之間,他五名手下的脖子上已經都添了一道刀痕,人,全栽倒在地上。
「這把刀沒有劃上你的脖子,是因為我有話問你。你如果回答不出,你的命也就沒有價值了,明不明白?」傅紅葉輕撫刀鋒,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屍體。
朱焦手上的槍掉了下來,人也軟倒在地。「我、我知道,我什麼都說!三、三個小鬼就關在房間裏頭,一根寒毛都沒少……」
小鬼?!那若水呢?傅紅葉腦中念頭飛快轉動,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你的腿瘸了?」
「沒、沒有,我這就放他們出來。」朱焦連滾帶爬衝上前開門。「小朋友,有叔叔來帶你們回家了……」
「廢話!」傅紅葉一腳把他踢開,緩步走了進去。「你們都沒事吧?」
「沒事!」被打得鼻青臉腫,正萎靡不振地靠在梁碧晴腿上的吳渝生,一見到走進來的人是傅紅葉,立刻坐直了身子,神色傲然。
「還說沒事?都被打成這樣了。」梁碧晴輕撫他臉上的傷痕,哭得梨花帶雨。「還痛不痛?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別說了,為了你,我就算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吳渝生挺了挺胸膛,像個男子漢大丈夫。
「你真勇敢,我沒有看過比你更勇敢的男生了。」梁碧晴眼睛好亮好亮,原有的嬌蠻任性不見了,隻剩下柔情萬斛,紅著臉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
吳渝生整個人都傻住了,喜得簡直要飛天……這、這頓打真是挨得太值得了。
「救人我也有份,拳腳挨得更不比人家少,怎麼就沒見半個人心疼兩句?」楚湘南臉全黑了,嘟嘟嚷嚷地不住抱怨。
傅紅葉笑了起來,這些小鬼的愛情遊戲還真是有趣。「你們都是秋老師的學生吧!秋老師人呢?」
「秋、秋老師被帶走了。」梁碧晴又哭了起來,抽抽噎噎地說:「秋老師來救我們,寡不敵眾,被人打倒在地,小霸王看不過去,衝過去救人,也被打得好慘……」
傅紅葉無心再聽下去,隻是冷冷地看著朱焦,不發一語。
朱焦被看得心都寒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知道那女的在哪,你、你別殺我。」
「說!」
「在貓頭山後頭廢棄了的土地公廟。」話才剛說完,薄如蟬翼的刀鋒已經抵住了他的喉嚨。
「你、你不講信用。」朱焦失聲驚呼,臉色白得像塗了石灰一般,屎尿齊流。
「我向來不喜歡當君子。」刀鋒陷入兩分,鮮血自喉頭流下。「你既然沒有用了,你這種人渣就該去死了。」
「我很有用,你、你別殺我,求求你,我、我給你磕頭……」朱焦心膽俱裂,磕頭如搗蒜,在石磚地上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響。
「喔?」傅紅葉眼中滿是嘲弄之色,他知道愈凶惡的人通常愈怕死。「你既然這麼有用,應該可以準時把三個小朋友送到天母棒球場了?」
「當然、當然可以。」一線生機出現,就算要送到月球,他也拚了。
「司機找到了,你們可以走了。」刀鋒一隱,傅紅葉含笑看著三個小鬼。
三個人卻都被他的殺氣駭住了,蒼白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可是秋老師和小霸王……」
「那是我的事,不是你們的事。」傅紅葉很喜歡這幾個小孩,勇敢、善良又有個性。「若水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裏救人,就是希望你們在這段年少輕狂的歲月中不要留下遺憾。你們應該不會讓她失望才對。」
三個人都點了點頭。
吳渝生看著倒在門外地上的五個人,忽然冒出一句話。「那、那些人都死了嗎?」
傅紅葉笑而不答。人,突然像陣輕煙般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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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然是個渾球,其實也還滿可愛的嘛!」秋若水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像個肉粽似的,卻還是挺開心的。
秦汾陽白了她一眼,實在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還笑得出來?他現在稍微一動,就痛得受不了,肋骨斷了三根,臉腫得跟豬頭沒兩樣,右手脫臼,小腿也被打斷了,慘得不能再慘。
「本來老師很生氣的,不過看到你衝出來救我,老師好感動,教了你們兩個月,果然沒白費……」
「你安靜點好不好?沒看到人家痛得快死掉了嗎?」秦汾陽吼了出來,然而牽動傷口,忍不住哀嚎了起來。
「怕痛,就不要做壞事啊!」秋若水臉上似笑非笑,涼涼地說:「少了這一頓,回頭我還是要修理你。早死早超生,有什麼好抱怨的?更何況說不定老師一感動,就不向學校打小報告了,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秦汾陽啞口無言,良久,自嘲一笑。「退不退學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是無可救藥的壞胚子……」
「真要是壞胚子,剛才就不會站出來『英雄救美』了。」秋若水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掠過一絲悲憤之色。
「老師小的時候,遇過好幾個有錢、有學問,又有身分地位的人,可是他們背地裏做的事,好齷齪、好下流……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常常夢到這些『好人』,半夜渾身冷汗的嚇醒。比起他們,你勇敢又深情,有高貴的品行,是真正的男子漢。」
秦汾陽臉一紅,呐呐地說:「老、老師知道了?」
秋若水點了點頭。「可惜你的方法錯了。幽蘭如果知道你的錢是這樣來的,也不會接受。」
「每個老師都說我是笨蛋,笨蛋就隻能想出這種笨法子!」秦汾陽忽然生氣了起來,脹紅了臉說:「反正我老爸死了,老媽跟人跑了,我是好是壞,根本沒人會在乎!你以為你是誰?至聖先師?我呸!少跟老子說教!」
秋若水歎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自己也是最討厭說教的。
「你、你幹麼不說話?」他本來還等著被臭罵一頓說。
「你要自暴自棄,好博取人家同情,我又不是吃飽了撐著,何必陪公子作戲?」秋若水打了個嗬欠,神色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