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3)

有人追她了!有人追她了!有人追她了!

風穎的心情,簡直就在天上飛呀飛。

而且,開口說要追她的人,還剛好是她喜歡的類型之一喔!

「你那麼高興幹麼?笑得嘴都要咧開了!」冷不防的,一個冷沉沉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上車,我送你回家。」

她站在研究中心的停車格附近,攏了攏秀發。

「謝謝,今天不用你獻殷勤。」

韓道辰擰起了眉。「為什麼?」

「因為我會送她回去,我們今晚有個約會。」白禹銓笑眯眯的出現,接下好友兩記可怕的瞪視。

韓道辰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這麼冷淡!連句挽留的話,或者假裝爭取一下下都不肯嗎?

風穎看著他的背影,心有點泛酸,甚至在跟白禹銓說話時都必須強顏歡笑。

這陣子以來,白禹銓很斯文、很紳士地展開追求。每天早上,她的實驗桌上都會插著一朵奔放玫瑰:每天晚上他送她回家,總不忘來一朵香水百合。

她有一種深深的、深深的,被寵愛的感覺。

也因為被寵愛,每天晚上都被精致美食喂得飽飽的,她前幾天隻覺得衣裳緊了一些,拿布尺一量,腰圍竟然多了半寸。那還得了!當下立了減肥大誌。

所以,從前天起,她上班便舍棄電梯不坐,改爬安全梯減肥。

她踩著黑色尖頭鞋,提著GUCCI!深色馬毛手提包,一步步認命地往上爬。

贅肉啊贅肉,拜托你們快點變不見!

就在她好不容易爬上三樓樓麵時,安全門倏地被推開,一道黑影卷了過來,將她抵在牆上。

她還來不及發出尖叫,熱燙的唇就封住了她。

她掙紮著,「你……你不是說有……有裝監視器?」

「讓他們看,我不在乎。」韓道辰像土匪似的盡情掠奪她的甜美。

雖然明知道白禹銓是來湊熱鬧的,但每次看到他們出雙入對,他仍忍不住牙根發酸。

任何男人都不能碰小穎,小穎是他的,他必須用深吻與擁抱來確認這一點。

「喂,我還要做人耶!」她拚命打他,卻發現自己的排拒愈來愈軟弱。

「你隻要做我的人就好了。」他豪氣萬千地說道。

最後,她已經分不清楚她是在抗拒他,還是在加入他了。

他捧住她的後腦勺,握住她的腰,蠻橫地吻住她,唇舌與她交纏,氣息與她交融。他時而蠻烈,時而輕輕地哄、慢慢地逗,靈活的舌尖在蜜腔裏嬉戲,大手也沒閑著,恣意享受她柔軟的渾圓。

「你愛跟誰同進同出隨你的意,但不準你忘了,你是我的。」他抵著她的額頭,親昵又霸道的說。

「憑什麼說我是你的?」她偏不順遂他的意。

「因為能讓你神魂顛倒的男人隻有我。」他貼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自大狂!」她雙腿酥軟地罵,卻不由得同意他。

從此以後,他總會趁她的休息時間,將她挾持到頂樓或樓梯間吻、吻、吻。她拒絕不了他的熱情,隻能投入他所設下的綿密情網。

每當白禹銓對她獻殷勤過後,他們間的張力就愈強,韓道辰的需索就更狂野。

她被兩個男人夾擊著。雖然白禹銓的追求令她覺得自己備受榮寵,但她卻又拒絕不了韓道辰火辣辣的親吻。偏偏她又固執地覺得,白禹銓才適合她,她的理智接受了這個決定,隻是在潛意識裏她仍然渴望韓道辰。

不過,韓道辰有什麼好?

火攻小屁屁之事,姑且不提,韓道辰還具有其它超強的破壞力,他會使她血液加速,看到他,她的心情不能平靜,也無法預測下一刻自己的反應。她可能會因為他一個無心的微笑而街上天,也可能會因為他刻意的嘲諷而氣得噴血。

如果她想要挑戰百歲人瑞的紀錄,白禹銓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一定要堅持這個選擇,但是……在她點頭答應交往之前,有一件事,羞死人的事,必須找機會快快解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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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受不了小穎與白禹銓早上、晚上都出雙入對,他決定施出奇襲。

他打聽到這一天小穎的實驗會提早結束,於是徹直闖實驗室,挾持她早退,非要把她從白禹銓身邊搶回來不可!

他們來到一間很安靜的酒吧,進入隱密性高的包廂,等雞尾酒與下酒菜都送上來後,他開始「逼供」。

「我們來聊一聊。」

雖然說是被「挾持」來的,但是風穎心裏還是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看來,這男人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完全不在乎她嘛!

但她裝得很酷。「有什麼好聊的?」

「好歹我們在年輕歲月也談過一場小小的戀愛,做不成情人,做做朋友總可以吧!」他婉言相勸。

其實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她父親所言,「害怕」婚姻。

據他所知,外頭有一大掛男人都得「婚姻恐懼症」呢!相比之下,她的「怕」,就沒那麼顯眼。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朋友?他想跟她做「朋友」?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像突然被割了一刀。

「當然可以。」她凶巴巴地說道。

他先繞個圈子問。「對了,你以前跟現在好像不太一樣。」

真是無聊的話題。「你指哪方麵?」

「個性、作風等等。」雖然他更喜歡她現在的模樣,但不問總覺得古怪。

她該不會是受過什麼刺激吧?

她玩著酒杯上的醃漬櫻桃。事過境遷那麼久,坦白幾分也無妨。

「其實,我的個性本來就比較強勢,小時候看了熱血漫畫,打算一上高中就來組個少女幫派,自封『大姊大大大』。隻可惜那時候的同學個個都是書呆子,沒人肯當我的手下,襯托我出場的氣勢,所以隻好安分點當個獨行俠。」

記得那時候,她好失望哩!她本來預期在高中可以龍爭虎鬥,哪裏知道竟是一片風平浪靜。每個同學都溫良恭儉讓,讓她立誌當「大姊大大大」的誌願破裂,隻好孤僻地縮在一角看她自己的「課外讀物」。

大概是她成績不惡,又獨來獨往,那時也的確有幾分清秀佳人的味道,所以當「陶風穎很有神秘感、氣質好好」、「很多男生都在暗戀陶風穎」類似的謠言四起時,她直覺地好笑,但也懶得跟那些小呆瓜說清楚了。

「那現在呢?什麼時候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學羅!到大學要是繼續當獨行俠,舞會保證開壁花。」她看這才算是真正的「老朋友敘舊」吧!上回在車裏的那次不算。「然後我發現,其實大學有很多活動需要頭頭,有『頭頭』自然就會有『嘍羅』,我的熱血青春夢——當個『大姊大大大』的夢想就意外的實現了。」愛當老大的欲望也像加了酵粉的麵團,慢慢地膨脹起來,到現在還在膨。

唯一遇到的克星就是他!

「哦!」他一瞼深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要是當年那些人知道,文靜美少女之所以是文靜美少女,原因隻是區區的「當不成大姊大大大」,恐怕會口吐白沫,暈倒在地吧!

「對了。」他又想到一個世紀之謎。「當年你老是捧在手上看、包著牛皮紙書套的那本書,應該不是『葉慈詩選』吧?」他實在無法把優美的詩,與具有「麻辣大姊欲」的少女聯想在一起。

「當然不是,那不知道是誰以訛傳訛。」算了,統統說出來也無妨。「那個是國外羅曼史小說啦!」封麵畫得很煽情,不然幹麼用牛皮紙書套包起來?

「哈哈哈,當年大家集思廣益替你揑造出來美少女的形象,真相竟然是如此!」他趴在桌上,樂不可遏。

「笑笑笑,笑死你!」可惡,後來還不是都被這個家夥給看穿了?

聊了這麼多五四三,該回到今晚的重點了!他不著痕跡地繞回原點。

「對了,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結婚?」

「幹麼問我這個?」

他早就想好一套流利的說詞。「前不久,我遇到一個國中同學,她已經背上背一個、肚子裝一個、右手牽一個、左手抱一個。」好像有點太誇張了,他看著她狐疑的神色。「總之,她告訴我,她結婚很多年了,其它同學也大多結婚了,所以我才懷疑,你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結婚?」

「之前不是有某個人嘲諷過我,說男人都怕我這個母夜叉,我嫁得出去才怪。」她瞟了他一眼,用花生粒丟他。

「你應該知道我那隻是在開玩笑。」在她擺出一臉不信的表情時,他飛快的丟出問題。「你不想結婚?」

「我什麼時候說出這類的話?」她想了想。「我也沒這樣想過。」

「噢!」

「主要的原因是沒有人敢追我而已吧!」她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不打算削弱氣焰,做個柔弱小女人,但這樣不是比較能吸引男人上鉤?」

「我的想法是,要嘛就不結婚,要嘛結了婚就不離婚,所以要跟我牽手進禮堂的男人,一定要能接受我的個性,我不打算為了釣—個老公勉強裝乖乖脾。」

話匣子一開,她自己就滔滔不絕了起來。

「能接受我原本個性的男人有兩種。」她超理智的分析。

「說來聽聽。」他覺得很有趣。

「第一種,是能讓我心悅誠服的男人,講白一點,就是壓得住、馴得了我的男人。當然,他必須能夠贏得我的尊敬,又不侮辱我的驕傲,我才會跟他在一起。」

「有道理。」他認為,他就屬於這種男人。

「另外一種,就是斯斯文文、沒有太多意見的好男人,可以讓我說東說西,完全包容我,但他的學識涵養又能令我傾倒的男人。」

眼前好像就有個很刺眼的範例。「就像白禹銓?」

「就像白禹銓。」她突然雙頰飛紅。

他握著水晶杯的力道也頓時變大。

「難道你沒有想過,找第一種男人成為你的丈夫嗎?」

她揮揮手。「那太辛苦了。」

「怎麼說?」

「我是很希望能找到與我並轡而馳的男人,但是,萬一變成我愛他比較多,我對他乖乖低頭,那怎麼辦?單方麵狂愛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事,我寧可選擇被愛。」

他的眼神變得陰鬱。

她突然靜默下來,臉上的紅暈未褪,反而暈染得更深,大大的眼睛骨碌骨碌轉,因為想到某些具有關聯性的事情,表情變得十分奇特。

「幸好,白先生……」她難得地忸伲了一下。「白先生向我提出『以結婚為前提,開始交往』的請求。」天哪!她居然說得出這麼「嬌羞」的話,真是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想到自己居然會別扭,又有種很好玩的感覺,她吃吃的笑了起來。

「好像日劇一樣!」她模仿白禹銓的語調。「『我可不可以請你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喔嗬嗬,這句話,每天晚上她都會得意地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