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景陽掐著脖子,溫子瑜連呼吸都困難,掙紮著去掰他的手。
賀景陽卻像是把看他無力抵抗當做了一種享受,力道不輕不重,正好是能讓他痛苦卻又不會要了他的命——他折磨人的手段多的要命。
溫子瑜被逼出了眼淚來,兩隻腳也下意識蹬著床單,鮮血滲透了紗布,又染濕了被褥。
腿上的傷口是很深的,可是賀景陽不允許他去醫院,醫生沒有帶麻藥,他是在完全清醒的時候被縫上了針。這麼一動作,還沒愈合的傷口痛得更加厲害,他的瞳孔裏終於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來。
賀景陽卻覺得非常的痛快,“樂樂說你小時候也這麼欺負他,把他關進小黑屋,把他一個人丟在小樹林裏,把他推下池塘,你小時候就這麼惡毒,長大了果然也是個禍害。”
溫子瑜完全不知道賀景陽在說什麼,什麼小黑屋、小樹林,那明明都是溫子樂留給他的噩夢,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他的罪過?他拚命搖著頭,努力張大了嘴想要大聲喊“不是”,最後也隻有眼淚順著臉頰流進嘴裏。
呼吸完全被奪走了,溫子瑜看著麵前魔鬼一樣的賀景陽,都不知道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仿佛他被折磨成這樣了,在他心裏,都還是喜歡他的。
賀景陽又是在他暈厥的前一秒鍾鬆開了他,看著他捂著喉嚨拚命咳嗽的樣子,露出一絲報複的快感來。
“怎麼樣,溫子瑜,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嗎?”
他的語氣這樣冷,為了給溫子樂出氣,他可以從以前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變成這樣一個把人命當做玩具的惡魔。
溫子瑜簡直失望透頂。
“我沒有,”他低著頭,輕聲道,“你說的那些事,溫子樂說的那些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不是我做的,賀景陽。”
“你到現在還想狡辯?”
溫子瑜沒有回答他那種輕蔑的語氣,可他的沉默也是錯的,賀景陽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生氣,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拖到了地上,“溫子瑜!你說話!”
“我該說什麼?”溫子瑜臉上盡是淚水,看著賀景陽的眼睛似乎都失了神采,被淚水打濕的碎發沾在臉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賀景陽,要是我告訴你是溫子樂給我和你下了藥,讓我們發生了那些事,就是為了讓你幫他報複我,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你信嗎?”
腿上的傷口裂開了,溫子瑜疼得聲音都在打顫,“你不會相信的,賀景陽,我解釋得再多,比不上溫子樂跟你說的一句話。你從來都隻當我是溫子樂的一個影子,但我溫子瑜就是溫子瑜,不是他的影子,也不是你的玩具!”
賀景陽居高臨下地看著溫子瑜,聽他說的這些話,卻驀地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裏翻湧起來。這時候,他心裏確實有個影子,正在與溫子瑜逐漸重合。
但他很快把這影子撲滅了,心裏告訴自己,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幻象,是因為溫子瑜在容貌上與溫子樂有著幾分相似。
溫子瑜沒有察覺到賀景陽的變化,隻是抹了把眼淚,抬起了頭來,朝他笑了笑,“你放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