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定寰熱情的話語令柳夜紗心醉,但又怕隻是曇花一現。
“不怕我一輩子黏住你嗎?”她曉得自己心病,特沒安全感的、
“隻要上班時間別黏我,下班後我就是你的了。”
“那好,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柳夜紗麵露喜色,心情很好的關心道:“你這麼多天沒上班,公司沒問題嗎?”
“我拚命工作一星期,每晚加班到十點,就是為了空出一段完整的時間來陪你。”他淡淡一笑。“如果我離開十天半個月,公司便出現危機,那表示我聘請的專業人才不適任,正好請他們走路。”
“那今天一大早打電話找你的人是誰?”
“元佑。”念出這兩個字比歎氣還沈重,歐定寰簡直沒奈何!“有時我真受不了他,一輩子迷戀芙玉,卻不展開追求,怕碰釘子怕傷心,隻當她是一尊觀世音般供著。他又最不會應付翠杏那種女人,一不留神又被她牽著鼻子走!他一大早打電話給我,是想事先警告我,他被翠杏逼出我和你在這兒,不得不開車載她來,已在半路上,叫我要有心理準備。”
一大朵烏雲逼近,柳夜紗也想歎氣了。
歐定寰又說:“我想打翠杏的手機阻止她來,又怕吵醒你,便下樓去打,誰曉得他們兩人的手機全關機了,典型的侯翠杏作風,教人無法拒絕。”
柳夜紗想像得出來,王元佑趁方便時通風報信,結果被侯大小姐發覺,便將手機全關了。
這樣頑固的情敵,教人打從心底泛起寒意。
“夜兒,你不需要在意她們。”他牽著她的手在寬廣的草原上散步,沁涼的風使人放鬆胸懷,與小綿羊擦身而過更帶來意想不到的快感。“我愛的人是你,我的老婆大人也是你。”
“像你這種黃金單身漢,隻要一日不結婚,其他女人就認定自己仍有希望,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
“所以我說要早日結婚的嘛!”他摟住她的肩,吻了她一下。“你放心,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是正正經經的女孩,如果不是將你當成今生的伴侶,我怎麼也不敢碰你。結婚典禮、結婚證書,是為了合法性而設的,實際上,你已是我的妻子,我相信你也早就當我是你的丈夫,對不對?”徐緩的聲調,溫柔的笑臉。
柳夜紗給他說得心裏怦怦跳,臉上煥發著感動喜悅的光采。
有比這更美的情話嗎?她的眼中慢慢汪出一層水霧,亮閃閃的。
真心真情永遠最能感動人,她覺得這個世界美得如詩如畫!
遠處青山疊翠,綿絮般的白雲朵朵相砌,使人看了滿心光明澄淨,但願天變地變兩心永不變。
因為心情好,對於侯翠杏有意無意挑釁的言語,柳夜紗也就不在意,沒有針鋒相對的反駁回去,反而覺得她可憐,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
侯翠杏暗自咬牙,她非想出另一條對策不可。
歐定寰與柳夜紗卻暗中計劃好,第二天天剛亮,便收拾好行囊,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開車離去,感覺真像私奔。
“哈哈哈……沒想到我歐定寰也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可惜嗎?三美爭一夫耶!”柳夜紗取笑他。
“不是‘三娘教子’嗎?”歐定寰大笑。“原來是我弄錯了,可惜!可惜!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嗎?”
“你若敢回頭,就把車子留給我,我自己回台北,你一個人去‘左擁右抱’的享齊人之福就夠了。”
“你不摻一腳?”
“我不想變成翠風吃醋的醜女人。”
“真不可愛!好像隨時都可以滿不在乎的離開我、”他嘀咕道:“依照常情,你不是應該說‘定寰,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你絕對不能拋棄我,否則我會活不下去!’”
柳夜紗噗哧一聲笑出來。
“真像肥皂劇台詞。”她搖搖頭,不以為然道:“男人若想花心,妻子再賢慧、再能幹都栓不住。社交圈的名流紳士,有花邊新聞的多,潔身自愛者少,我看太多了,難道他們的妻子都不美、不嬌、不吃醋嗎?不是的,問題在於男人要不要、想不想。”
歐定寰一陣默然,心裏不得不承認她講得有幾分道理。他所認識的有錢人大都娶美女為妻,一旦外麵的誘惑惹上身,都想“不吃白不吃”,玩一玩也好。
“我愛你!定寰。”柳夜紗溫柔感性的說:“我能滿足於隻擁有你這麼一個男人,而你是不是也能滿足隻擁有我一個女人呢?我當然也會吃醋,看到紀芙玉和侯翠杏的出現,差點壞了我的心情,因為她們多少有點威脅性。但我很高興你擋得住誘惑,沒有讓我傷心。”
歐定寰心旌搖動,莫名的感動與愛憐緊緊抓住了他。
這是一個擁有多重風貌的女子,有冷靜自製的一麵,有多愁善感、楚楚動人的一麵,也有因為缺乏安全感而表現出不在乎他的另一麵。
他不能自己地伸手撫摸她一頭柔滑烏亮的長發。“隻要你永遠對我有信心,我絕對能抗拒得了其他女人的誘惑!”
柳夜紗垂下笑眼。“我當然永遠相信你。”
雙眸交凝處,絲絲醉心的電流竄過彼此心底。
車子行駛在新中橫的路上,但微妙甜蜜的感覺讓人想行駛到天邊都好,隻要兩人能在一起。直到他們發現一個新的指標,水裏鄉的一個小村落,隱藏著一處世外桃源,古色古香的獨棟小木屋赫然在望,歐定寰和柳夜紗互望一眼,不用言語,便決定在此過一夜。
熱戀中的他們,不愛往繁華熱鬧的旅遊區去人擠人,隻想找一處安靜的地方,相互依偎,吐訴情哀。
這家的主人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屋內掛了許多主人的作品,而且泡得一壺好茶,聽說還有自己的茶園、果園,他們馬上去參觀一番。那天的晚飯吃得特別香,走路走到肚子餓。
夜裏睡在和室房裏,別有一番情趣。
“定寰。”相擁而眠,她在他懷裏呢喃道:“謝謝你帶我出來玩,讓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車福滋味。”
“我也是。”他溫柔的耳語縈繞在她耳際。“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屬於某個人,而那個人也屬於我。那個人就你,夜兒,這令我感到無比滿足,心底的缺憾被填滿了,仿佛——終於找到‘家’在哪裏。”
“你說得太好了,定寰,你說出我心匠的感覺,隻是我不會表達——”
“不要這麼容易被感動,我還要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記得嗎?”他輕吻著。“嫁給我!夜兒,等我們回台北就開始籌備婚禮,好嗎?”
“好的,定寰,我願意做你的新娘。”她眼眶一紅,高興的允諾。
歐定寰溫柔地吻著她的唇、她的眼、她的鼻——小小的火花慢慢點燃她全身,教兩心一起奔騰,投向極樂的巔峰,領悟了生命的真諦。
隻要有愛,便能成就幸福。
看著他一雙透著深情的眼睛,柳夜紗心中的安慰無法言喻,在他的臂彎中,靜靜的聽著他對婚禮的計劃,一切都要做到盡善盡美。
“對了,就交給‘嬌點’去籌畫吧!”他提議道。
柳夜紗有片刻的沈默,因為“嬌點”是紀芙玉和她嫂嫂所開設的婚禮公司。
“你不同意嗎?”歐定寰接著說:“‘嬌點’幫好幾對名人打點過婚禮,都十分有特色,博得一致的好評。”
聽他不疾不徐的講著,好像沒有私心在裏頭,純粹是欣賞“嬌點”的辦事能力,而非為了紀芙玉。柳夜紗很珍惜她與歐定寰的緣定三生,不願在甜蜜的氣氛中投下陰影,那太掃興了。
“我不是不同意,而是——”她眨了眨眼,笑說:“覺得太快了,本來想多讓你追求一陣子,享受被人捧在掌心的滋味。”
“會的,我會一輩子將你捧在掌心裏,獨寵你一人。”擁抱著她,他對著窗外的月光許下諾言。“我要和你談一輩子的戀愛,等到我們白發蒼蒼,一樣恩愛不渝,讓孫兒來取笑我們‘肉麻死了’!”
柳夜紗完全投降,死心場地了,深深相信無論什麼人都無法阻礙他們的彼此相屬,天賜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