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珊一板一眼的道:「因為他們家大業大,有財有勢自然容易獨占市場。」
「沈家人也出了敗類不是嗎?白可雲實在太慘了,我非替她討回公道不可,戲子也是人,不該受這種侮辱。」
自古以來戲子最是可憐,有人捧時至多做個偏房,沒人捧時晚景淒涼。
「沈家威,沈家二公子,專喜歡捧戲子,成天往戲班子跑,哪裏來了別省的戲班子就往哪裏鑽,遇上梢具姿色的就占為已有,玩弄了人家後就把人家給甩了,下懂憐香惜玉也就算了,還糟蹋人家閨女的身子。」
「可惡!分明是個惡霸!」葉緋兒已經聽不下去了。
「那白可雲現在暫住慈雲庵,由比丘尼照顧著。」
「沈家威這種壞胚子,不收拾掉不知道會有多少良家婦女受害。」
「沈家人不好惹,連官府裏的差大爺也拿他們沒辦法,吃了虧的隻有自認倒楣。」
現實生活就是這樣,誰有財有勢,誰的嗓門就大,形勢比人強,弱者更弱,無力回天。
她葉緋兒發過重誓,不論有多麼困難,替窮者、弱者出頭是她的使命。
「再難惹也要惹,太過分了!沈家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我就不信這世間沒有公平正義。」
不信邪,是的,她就是不信邪,愈是高難度的險阻她愈愛挑戰。
「緋兒,我替白可雲謝謝你。」
「芷珊,你請白姑娘好好休養待產,我會讓沈家人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們最多給一筆錢打發人。」
「那也好,沈家人想給錢了事也不是件壞事,我會讓他們掏錢掏得心滴血。」
也許錢對白可雲而言比人更重要,那沈家威再好也不會好過錢。
在沈家的主宅內,赤裸的沈竟霆和侍妾吳月娘躺在床上。
他是清醒的,非常清醒。
吳月娘是他的侍妾,粗俗一點的說法是,吳月娘是他的泄欲對象。
女人對他來說隻有美麗、動人的,不美麗、不動人的;想帶她翻雲覆雨的、不想帶她翻雲覆雨的。
他知道吳月娘很愛他,一直以來想得到他的心。
但他不隻一次清楚明白的告訴她,那隻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他並無此打算。
他推開尚在他懷中的吳月娘,起身穿好衣物。
「竟霆,你要上哪兒去?人家還想在你臂彎裏躺一會兒。」
吳月娘是個極聰明、極精明的女人,不會不知道他的心思,隻是不死心罷了。
女人就是這樣,永遠不知道男人對你隻有愛與不愛之分,再無其他。
「回你房裏去,記得吃藥。」他指的藥,自然是避胎藥。他不想太快做爹,自然不允許女人懷上他的子嗣。
「又來了,我可不可以不再吃藥?」她嬌聲說道,試圖博取同情。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地道。
「為什麼不可以?」
「我討厭女人問為什麼,你再問一句,就立刻給我滾出沈園。」他無情地道。
她立即噤聲,不再自討沒趣,她不想做出任何會令自己後悔的事,任何足以導致她離開沈園的事都是蠢事。
「走!」他厲聲道。
她穿回衣裳,含怨帶愁的走出主屋。
隨後,沈竟霆走進書房看今年前三個月的帳冊,張任敲門得到允許後進入。
「何事?」
「日前爺要我調查的姑娘,卑職已查出來了。」
「有這麼困難嗎?要查個三天三夜?」他早已等得不耐煩了。
太久沒有追逐女子的樂趣了,如果她是個梢具難度的對手,他會考慮將她列入追逐名單之中。
「葉緋兒是她的名字,今年芳齡十七,獨居薔薇小築,不知爹娘為何方人士,孑然一身來到蘇州,她的過去沒人清楚,隻知道她有一雙巧奪天工的手。」
「哦?怎麼說?」
「她擅長製作各式建築模型,現在手上有座小迷樓是程親王所委托製作的。」
「你說她一個人住?」有意思,看來她頗獨立的,至少不像一般女子膽小怕事,依附在男人身上。
「是的,因為居家四周植滿薔薇,所以喚為薔薇小築。」
「詞意高雅的名字。」
他喜歡伶俐的女子,最好具文學素養,如果她心性文雅貞靜,就是上上之選了。
可惜她似乎聒噪得很。
「街坊都說此女脾氣火爆,遇事衝動,個性倔得像石頭,好打抱不平,欣賞她的人對她喜歡得不得了,討厭她的人亦不在少數。」張任將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
「讓她修理過的人自然不可能喜歡她,對了,她可有心上人?」
「仰慕者好像不少,不過她好像不太給人機會,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哦?」他興味的應了聲,抱持的心態昭然若揭。
「爺時意思……」
「我要得到她。」他直截了當地道。
張任一點也不意外,這完全是他主子的作風,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手的,何況是女人。
隻要見過沈竟霆一眼,旋即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如過江之鯽。
主子在女人堆裏吃得開,又有生意頭腦,他這個跟在身邊的奴才也覺得有麵子。